既已心意已决,祁俊便不再多想,也不再回头,出了东宫的宫门便径自去了昨日与丞相章淮约定的醉仙楼。
阿平神色担忧于院中目送他离开,纵使再万般不愿,终归也是起身让人把今日栖梧宫送来的礼皆退了回去。
自送礼出去便开始春心动荡满怀希冀呢,此刻突遭祁俊退礼,阮思齐不觉如晴天霹雳,整个人像是徒然被人剖心剜肺一般,好半响都没能从这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直到阿平退礼完毕要告退离去,阮思齐这才拉回思绪。
深吸一口气紧扣着指尖下的桌角问道:“是这礼不合他的心意么?怎的……竟还退回来了。”
一片心意被拒,阮思齐此刻正是心如刀绞,强撑着说话的语气哀切生冷,像极了因心藏怒火而咬牙切齿吐字的模样。
阿平闻之不觉惶恐之至,噗通一下便跪了下去。
慌忙解释道:“公主容禀,并非我家大人不喜公主之礼,而是我家大人生性淡泊,素来是不收任何人的礼的,还望公主恕罪。”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阿平想了想,又战战兢兢补充道:“这……这几日,日日也皆有姑娘半道上给我家大人送礼的,不过……不过皆被我家大人退回去了。”
阿平此话意在体现自家大人果真生性淡泊,不过阮思齐却一心只注意在了那“有姑娘日日给祁俊送礼”一句上。
原来日日都有姑娘半道上给他送礼啊!
思前想后,阮思齐更觉负气难忍。
可阿平见阮思齐这般模样直苦恼得暗皱眉头,倏地怀疑自己这说据是否是不太妥当,再想补充,一旁的小叶子公公便立即将话截了过去。
小叶子公公暗暗瞪阿平一眼让他闭嘴,表面却是堆起笑意对阮思齐说道:“公主,夜色已深,奴才唤宫侍为您洗沐更衣吧。”
“嗯,都下去吧!”
阮思齐点头,心灰意冷起身走进内殿,小叶子公公得令立即唤来宫侍好生伺候,自己却一把拽起阿平连拖带拽走了出去。
“唉唉唉,公公,草民还没说完。!”
阿平一路被小叶子公公拽得衣衫凌乱,心下却不管不顾,始终只担忧着自己退礼的说据是否已得这位栖梧宫的君怡公主首肯。
他可是担心自家大人的安危呢,如若这位公主对他的说据并不相信,那按着古人先贤的前车之鉴,他家大人且不时刻皆有生命危险?
阿平越想越不淡定了,挣扎着抽出自己的胳膊又要向殿内冲去,“公主……”
“你干什么?”
小叶子公公大惊失色,慌忙眼疾手快捂住阿平的嘴拽他离开,路过栖风亭时见亭下湖水深不见底,便很想一脚踹他沉下去。
愚蠢,呆滞,没眼力见,真是白夸他了,他要把白日里夸他的话全收回来。
“叶总管,你干嘛?”
阿平猝不及防被小叶子公公一推,整个人都撞到了路旁的栏杆上,委屈揉着生生疼痛的胳膊云里雾里。
“干嘛?”
小叶子公公冷笑连连看向他,不觉自己快要被他气得肺都炸掉了。
好端端的,他就不明白这呆子到底要在自家公主面前提其他姑娘给祁大人送礼干嘛?要知道他这儿可是避都避不及呢。
“你说咱家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