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不禁朗声笑道:“哈哈哈,祁大人一席话让本官茅塞顿开啊。既然如此,那本官也无能为力了,便先且回去吩咐下人按选婿的程序走着吧!反正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嘛!哈哈哈。
只是不知朝中上下会有哪位青年才俊这般幸运,竟入得了公主的法眼了。”
心情大好的礼部侍郎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茶香袅袅,摇着头不觉好笑,祁俊闻言放下茶盏,眼中神色不禁便冷了,负手走到窗边立了好一会儿,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得清的声线启唇道:
“瑞王世子——齐衡。”
……
礼部侍郎告辞离去,祁俊又立在窗边立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到案桌旁,把压在砚台下的瑞王世子齐衡的画像抽了出来。
这是他故意压下来的,那日下朝后齐衡来东宫找他,离开之后他便暗中让人把他呈报到礼部的画像压了下来。
他记得那日齐衡告诉他说:
“祁大人,在下乃瑞王府世子齐衡,自上次宫中得见九公主芳容便倾心所向。
今日到此叨扰,是因闻得大人与太子情谊匪浅,又深得陛下信任,因此便想请大人为齐某人在太子和陛下跟前美言几句。
如此,来世必当结草携环。”
祁俊敛在广袖中的指节不自觉便握了紧。
时隔一世,先前他只记得这大梁的公主舍身救驾失了性命。可那日看到瑞王世子齐衡那双射人心魄的眼眸,他恍然便回想了起来。
前一世的君怡公主是与瑞王世子齐衡定亲之后才救驾身亡的,既然如此,他便不能眼睁睁放任着定亲一事的发生了。
“啊嗪!”
此刻,与自家三皇姐一同身在宫外城北蠡凌江畔的阮思齐迎着江风忍不住以袖掩鼻打了一个喷嚏。
“公主。”
小叶子公公见状慌忙便从车辇中拿了披风便要过来。
阮乔掩唇笑了笑,不由叫住小叶子公公道:“无碍,你们公主这几日红鸾心动,面若桃花,怕是有好事将近呢。”
“好事……”小叶子公公一颗心霎时揪了仅紧。
这三公主,怎的竟哪壶不开不提哪壶,难道她不直知道此刻朝堂上为自家公主选婿的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么?太揪心了。
阮思齐心下烦闷,亦是不禁拧紧着眉头看向阮乔问道:“皇姐这话又是何意?”
“你个小阿沅啊。”
阮乔忍不住低眸失笑,伸出袖中染了艳红凤丹花的指尖在她眉心这一点,这才娇嗔道:“这便是古词里常写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了,真是个呆子。”
“心有灵犀一点通……心有灵犀,一点通?”
就刚刚她打的那一个喷嚏嘛会不会太夸张了?
阮思齐禁不住一边默念一边细细揣摩,可这诗是从自家这柳絮才高的皇姐的口里说出来的,她便觉得是极好的。
只是她从不喜舞文弄墨,并不知这诗好在何处,只知念着心里欢喜,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跟小鹿乱撞似的。
这样的感觉,既甜蜜,而又奇妙。阮思齐不禁按住了胸口,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你呀!”
阮乔噗嗤一笑看她,也不跟她拐弯抹角了逗弄她了,直接凑到她的耳边直言到:“这便是说,你在想的那个人,此刻也在想你呢。”
“……皇姐。”
自个的心事一次又一次地被拿出来调侃,且说得越来越过份越来越明目张胆了,绕是再如何没心没肺的姑娘也会置气了。
阮思齐咬着唇,一张小脸终于又不争气地红得像抹了胭脂一样,她想这一定是她皇姐故意凑到她耳畔呼出热气给惹的。
“阿沅……阿沅再也不要理你了。”
阮思齐不禁又急又羞,赌气一跺脚提着裙摆跑到了前方去。
小叶子公公见状,立即也拿着披风跟了去。
“公主,慢点儿,小心脚下。”
“这丫头。”
眼见自家皇妹跑开,阮乔寻了处绿意盎然的草地坐下,看她绣了明艳合欢花枝的绣鞋迈过青苔遍布的阶台,穿过花香满径的溪畔,所到之处阡陌纵横,啼莺舞燕,微风过处阵阵花香。
明明春光已逝,却恍若寒冬刚过。
“阿沅,春天到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