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松云在和温久去寝宫的一路上耳根都是红的,温久也没有再和她说话,只是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这个平时在人前冷峻至极的神君,在一天之内笑了......好几次。宫里传八卦的速度温久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这不刚回寝宫就看到面前有两个宫女在说话,不得不说温久活了千万年这耳朵居然还是好的出奇,隔着大老远就能听到她们在谈论自己,但是按照温久平常闷骚的内心,他做了一件事。 行了隐身诀,静静地走到她们旁边听,卧松云也算是沾了光,人生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站在别人旁边听墙根,倒也是一个不一样的体验。 不过让她最为好奇的是,这个传闻中淡雅清高的神君.....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听。 “神君不会是真的春心荡漾了吧,我刚刚去宫门送东西,看到神君和今天那个卧松云了,神君亲自给她戴了玉佩。” “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就不说神君举世无双的样貌和淡雅冷峻的气质,就说那一席白衫,我会看错?” “花痴,神君以前可是连更衣都不让宫女服侍的,寝宫也全是太监或者仙门的弟子,听说以前有一个宫女就碰了神君一下,就被神君直接让人扔出宫了。” “可不是么,就因为神君......不近女色,宫女都被送走了好几批,也不知道这个卧松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卧松云听到这里愕然看向已经扶额按住额角躁动青筋的温久,后者叹了口气,转身走近寝宫,等卧松云也进去,卷起一阵风,猛地关上殿门。 门外的两个宫女吓的不轻。 “本君不是那样的人。”他刚进殿便转身对着卧松云说道。卧松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兀地想起来这好像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的时候,抬头看向温久。 温久也看着她,四目相对间,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竟然在温久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几分祈求。 “我只是不想和别的女子有过多的接触,那次宫女的事情是因为那宫女犯了宫规,然后恰巧又碰了我,真的不是单纯的因为碰了我,我是让人送她出宫的,给了她可以让她谋生的银子,没有方才那两个人说的那么夸张。” 温久极力地解释,他看着此时比他还要紧张,甚至极其迷茫的卧松云,还不忘说了一句:“真的。” 卧松云缓了缓神,问道:“请问神君,这和民女有很大关系吗?” “怎么会没......”温久突兀停住了,他半张着嘴,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人,过了半瞬,他深吸一口气,负手而立,目光重回平静,“没有。” “那.....民女可以走了吗?” 温久咬牙:“不可以。” “......” “你是想让本君一个人待在这里吗?”温久面色很不好看,他声音清冷,嘴角的弧度已经不在,“你去偏殿放东西,放完过来。” 卧松云老实的点了点头:“好。”她抱着带来的东西往偏殿走。温久站在原地揉了揉眉心,他刚刚在干嘛? 他反复地问自己,刚刚在干嘛,他明明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卧松云的转世,那个有着他们相爱,相怨记忆的卧松云,在他为守护六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对于她来说,自己只是神君,是陛下,是那个六界最清高的存在,自己和谁在一起,怎么样,她都可以这样的无所谓......这样的......冷漠。 温久叹了口气,走到门前,拉开殿门,看着面前还站着那里的两个宫女,眉梢微动。 那两个宫女吓了一跳,刚刚的确是没看到他走过来,温久走下寝宫的殿门前的台阶,对着她们说道:“本君一向不喜欢有太多人在面前晃荡,也不喜欢耳边太过吵闹。” 他面上没有了笑容,回归了清冷,两个宫女只敢低着头,温久脚步停在在她们面前,平静地声音在她们头顶响起:“你们也谈论了许久本君今天带回来的弟子,如你们所见,我现在有人服侍,也应你们所说,本君就送你们出宫去吧。” “神君息怒,我奴婢......” “无妨。”神君打断她,“出宫去吧,本君会在某处酒楼或是茶馆,为二位谋一活路。”其实连温久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下面那句,他自己也觉得是不受大脑控制的,“不用那样看本君,你们在本君面前本君觉得刺眼睛。” 卧松云这个时候也已经放好东西,看到殿门开着就往外瞅了瞅,看到温久在欺负两个小宫女,觉得有些好笑。 “神君......” 温久眉间的清冷此时变成了对于人情的冷漠,他高声朝外说道:“来人,带下去。” 外面的侍卫闻声走进来,架走了宫女。卧松云这才走过来,行了一个礼:“神君。” “嗯?”温久侧头,“怎么了?” “没有。” 温久按照平常的习惯会在黄昏时在御花园的桥上走走,看着每天一样又不一样的晚霞,卧松云第一次到宫里来去哪里都觉得新奇,温久的规矩和宫里原来的规矩有些不一样,他不喜欢很多人跟着自己,所以一般他在宫里走就是一个人或者带着一个贴身服侍自己的人。 他又不喜欢穿龙袍什么的,在宫里要是不认识温久的还真不知道他现在是坐在皇位上的人。 “卧松云。”温久在桥上停住了脚步,唤了一声。卧松云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名字,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瞬才察觉到自己现在叫这个名字:“嗯?” 温久坐在桥边的栏杆上,迎着晚霞洒下的微弱的光线,侧头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如何,他面上的冷峻竟多了几分深邃的沉稳,轮廓更加分明,他道:“刚换了名字,不适应?” 卧松云点了点头,温久又问:“本君想问你一个问题。”他没有等卧松云回答就问了出来,“你觉得这个名字,适合你吗?” 她想了想:“像男孩子的名字。” 对啊......她原来是威震九州的大将军,是那样的好强,甚至比男子还要坚强,温久摇了摇头,看着卧松云,认真地说:“你记好,这个玉佩和你的名字,都是日后你好好好守护的。” 好好守护,别再弄丢了,就算是我,也不要再让我夺去。 “为什么?”卧松云不明白。 “因为这是我给你的。” “可是我原来是名字是父亲给的。” 温久一愣,他打量起了面前的人,瘦瘦小小的,脸上的婴儿肥还完全没有褪去,他抿了抿嘴:“你喜欢原来的还是现在的?” 卧松云当真仔细地想了一想:“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喜欢现在这个名字。” “嗯?”温久挑眉,“为什么?”他目光中有一些期待。卧松云笑了笑:“不知道,就是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熟悉......那挺好的。”他低下了头嘴角的弧度再次扬起,光线越来越昏暗,卧松云看不太清温久的表情了。两个人站在桥中间,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卧松云站久了,脚跟有些酸,抖了抖腿。 温久看到之后站直了身子,低头看她:“累了?”他自己是没什么感觉。 “有点。”卧松云点了点头。 “那回去吧,饿了吗?”温久平静地转过身,朝寝宫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同她说话,“宫里的规矩甚多,你一时半会是学不会的,不过也还好,你身上有我的神印,宫里的人不会为难你。” 卧松云听着就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温久突然觉得卧松云有什么话是憋着没说的,就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传闻中的神君和你现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传闻中的神君,淡雅端正,喜怒不行于色,胸怀九州六界的人。” 温久轻笑:“那我现在呢?” “嗯......”卧松云有点不想说话,站在宫女面前,静静地听完她们嚼舌根,然后突然关门来吓人,再然后就记仇的吧她们赶走......怎么感觉有点幼稚。 温久明白她想说什么,有些尴尬但是想维持颜面地问道:“那有什么是像的呢?” “嗯~”卧松云琢磨了一下,“和传闻中长的一样帅。” “......”好家伙,不管转多少生,都是一样的......肤浅!太肤浅!这个女人太肤浅!温久叹了口气,“你恐怕是对本君有什么误解。” “比如本君并不想传闻中说的一样心怀宽广,举个例子,你明天早上把寝宫的院子打扫干净,以及服侍本君更衣,上朝,等。” “我一个人?”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