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覃家的错我认。”说着,覃姨父走到堂屋中间跪下“我代她们母女赔罪。”说着拱手,又转向聿儿拜了一拜。
聿儿还是不说话,脸上微微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卢棋把覃姨父扶了起来“您即将出发宜邕州,路上艰险,姨父保重。”
覃姨父很愧疚,道,“我覃家被贼人攀咬,都是我教女无方的过错,这也是报应,这就告辞了。”
覃家被第戎奸细攀咬上,现在只是覃姨父一人被贬到宜邕州已经算是好的了,覃予当初找人在军营闹事,覃家就这样断送在覃予手里。
林大娘子、卢永、聿儿站起了不说话,覃姨父拿着那堆口供独自出了门,覃予由覃姨妈扶着紧跟着出去了。
堂上的人坐下不说话,安静的可怕。
卢永看着卢棋和林大娘子有些尴尬,笑笑就想打哈哈走出去。
林大娘子看着他想要逃避,气不打一处来,“官人这是要去哪里?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吗?”
卢永悻悻的,只能坐回去,笑的有些尴尬,道,“没什么好说的。”
林大娘子轻蔑说道,“事到如今官人还在装糊涂,予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还痴心妄想让她进门,难道非要卢家抄家灭门才够吗?”
卢永喊道,“什么抄家灭门,胡说些什么,予儿还是个孩子知错就改不是很好吗?何必要赶尽杀绝,我看予儿就是被你们这帮人逼成这样的。”
“都为人母了还是什么孩子。”
“父亲难道忘了军营里那几人人招供的事情了吗?”卢棋并没有示弱,反而有些责怪的意味。
聿儿听得有些不明白,问道,“难道真的与覃予有关?”
卢棋点点头,“原以为表妹能安分些,念在亲戚份上不会追究什么,没想到父亲竟然糊涂到这个地步,这些话本不该说,但到了如今到了威胁到聿儿性命的地步,儿子竟顾不得那么多,有些话不得不说了。”
卢永撇过头,眼神闪烁看了几眼聿儿,皮笑肉不笑,道,“这些就不用说了,各自回去吧。”
“表妹当初早就知道聿儿帮助那些流民,聿儿的身份她早就透露给刘伯他们知道,怕是想让聿儿声名狼藉,可是聿儿帮了那些流民们那么多,刘伯他们知道护着聿儿,对外人什么都没有说,所以才没有什么流言传出来。”
卢永看着聿儿和唐源,有点气急败坏。
聿儿想起来了,那时候刘伯还说了一句庭深路滑,原来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她是卢家的媳妇,却还是如此护着她,聿儿心里流过一丝温暖,“原来如此,原来覃姑娘是用人言可畏这四个字。”
卢永有些难堪,冲过来制止卢棋,大喊道,“别说了,逆子。”
林大娘子喝止,“二郎你说。”
卢永气急败坏,回道座位上。
卢棋顿了一下,空气突然就有些安静,“表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花钱在流民里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想要…想要玷污她…碰巧那几个人是胡人奸细,我又把他们招进军营才没有机会害了聿儿,年前不知什么时候又搭上线,表妹让他们在军营里闹事的引开我,那几个人正好想要探听我北境驻军之事,此时又有了表妹托那些事做护盾,以至于后来招供出覃家脱罪,覃家也被攀咬上,覃姨父不日便离开京城,父亲您觉得表妹做这些事情还不够吗?还能轻轻揭过吗?”
聿儿噌一下站起来,脸色煞白,拳头不知不觉握紧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之前你怎么不说?她这是要毁了我?”
林大娘子也吓到了,没想到覃予还做了这些,现在听着都觉得可怕。
聿儿心里凉了一半,看着卢棋和卢永那平静的脸,细细回想起之前那件事之后他让她出门多带几个军士,原来如此,不知不觉红了眼圈,“原来如此,早上你说的她一次次对我下毒手就是这个,她不止在我进门时想要我的命,今日亲自动手是因为她肚子里有孩子了,我们会投鼠忌器,如此我若死了她也不会怎么样,我若不死,她更加不会怎么样,之前你不说是怕我知道了追究她,才隐瞒至今。”
聿儿明白了在卢棋心中自己受到怎么样不公道都抵不过覃予要紧,哪怕是有性命之忧,他也还是护着覃予无虞,他的正直正义去哪里了?难道说自己眼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吗?至于卢永,她都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卢棋的父亲,糊涂软弱至此。
看到聿儿的状态,卢永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很是愧疚,“这件事牵扯太广,予儿她这样我也知道不好,她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以为事情过去了她会改的,她也说过那是最后一次,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有今日的事情。”
林大娘子心惊肉跳,看着聿儿,心里无比怜惜,聿儿早就知道覃予在她进门时设局害她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卢家的人动过要她命的念头,却能隐忍至今。
唐源突然之间怒不可遏,将茶碗打翻在地,一言不发。
聿儿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聿儿心里一团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卢棋,只想逃避自己,逃避他,这份不公道实在是难以下咽,她转脸走了。
唐源也后脚走了。
“聿儿、聿儿……”卢棋眼睁睁看着她和唐源消失在门口。
林大娘子也没有阻拦,心里也替她感到不公,第一次真心心疼聿儿。
卢棋又道,“父亲,我说过,要是覃予再有出格之举我定然饶不了她,现在您看着办吧,实在不行我可以让徐家来处理这件事,到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了。”
卢永抢白道,“你们说道这些我都明白,予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我看着她死,我是做不到,日后不在来往就是。”
卢棋头也不回说道,“父亲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徐家交待吧。”
“你……”卢永被他儿子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