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饿了,尽管此起彼伏的单调吃面声略显古怪也没人在意,后厨一直很安静,也许是厨师或者那跑堂的少妇在休息,毕竟时间很晚了。
“老板,算账。”邹文龙摸出一个精致的钱包,钱包里面厚厚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他数出一张捏在指间,等待着那少妇出来。
田甜还在小口的喝着面汤,那面汤鲜白浓香,我和邹文龙都忍不住把大半碗汤全部喝了下去的。小雨也早就吃完了正站在墙边带着稀奇的心态抬头看着墙画,听到邹文龙的声音她走了两步敲了敲厨房的门,也同样叫到:“老板,我们吃完了,该收钱了。”
后厨寂静无声。等了等,小雨又抬手敲门,同时提高嗓门再次喊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回答,邹文龙笑了:“是不是睡着了,也不怕我们就这样走了亏本吗?”
从小雨身边挤过去,邹文龙轻轻一推,厨房门应手而开,后厨漆黑一片,里面一盏灯都没有。小雨被吓了一跳,抚胸轻呼,我和田甜转头看去,邹文龙凝神站在厨房门口并没有进去,只是皱着眉头喊道:“老板,再不来收钱我们就走了啊。”
厨房还是无人应答,我看了看田甜,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招手把小雨叫了回来,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不出理由,只是感觉这样会好一点似的。邹文龙伸手进去在厨房的墙壁上摸索了几下,没有找到灯开关,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里一照,不由得咋呼一声连退几步。
我一边抢前一步,一边比划着手势让小雨呆在桌子面前,田甜怎么样我就懒得管了,我和这女人的交情还没好这一步。邹文龙黑着脸,手电筒雪亮的光芒把住厨房照得一清二楚。这哪里是厨房,就是一件正正方方的小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灶台、厨具、家具统统没有,可以说这就是一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空房间。
最让邹文龙脸色难看的是这个空房间只有一个门,那就是通往外间我们坐着吃面的客堂,那么,那个少妇又去了哪里?在手电筒的光亮下我们终于找到了垂落在门口墙壁边的一根灯绳,我往下一拉,灯亮了,这下看得更清楚,里面别说人,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这下不要说邹文龙,我的脸都变了颜色。
田甜和小雨躲在我们身后偷偷地伸个脑袋张望着,两个女人吓得紧紧地搂成一团直哆嗦。要是里面有什么古怪可能我们反而更适应,唯独这种空荡得让人心慌才是难以忍受的。我干咳了几声给自己壮了壮胆,一步跨进那我们一直以为的厨房四处一看,然后,我心中狂震,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门后的墙上有一幅画像,画像里的主角是一个少妇,那身高、那穿着打扮、那头上的包巾,和接待我们给我们端面的少妇一模一样。
这都没什么,我们从小听的故事不就是田螺姑娘之类的嘛,田螺姑娘也是从画里走出来给人做饭,和这个岂不是差不离!可是,这墙上的挂着画像的地方整个往墙里凹进去半尺,画像前面是一个小小扁平香炉,而那画像本身是白底黑框这不就是一副遗像吗?
撞鬼了!我和邹文龙几乎是踉跄着逃出这间神秘的厨房,我来不及说话,拉着小雨就往外跑,那边,邹文龙更是一手揽住田甜的腰,半搂半抱的把她推出了面馆。刚出门,呼呼地雪风忽的卷地而起,化作一股龙卷风在面馆门前呼啸不去,刹那间,我浑身冰透,一股恶寒直刺骨间,他们几个看似也不好受。
龙卷风柱体不大,直径在十厘米左右,它自面馆门前那窄小的空地而起,在空地上转了几圈之后开始围绕着我们啸叫,风柱很高,上不见顶,犹如直通天际,在风柱之中,几张隐隐约约的面孔变换不停,但无论怎么变换,面孔的神色都是悲戚而忧伤。
可是,任凭我们怎么睁大双眼都无法看清楚那些面孔,就连面孔是男是女我们也无从分辨。我和邹文龙把两个女人围在中间,她们抽泣着、哽咽着,我不知道邹文龙是什么感觉,我的双腿软,全靠意志的支持才能支撑着不倒在地上。
我胆怯了,不是害怕这神出鬼没的龙卷风,而是害怕那龙卷风中未知的存在。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想我会立刻舍弃普桑夺路而逃,大抵要一切平静下来才会回来寻找我的座驾,可是,小雨在这里,凯子还没有一点消息,再让小雨出点什么意外,我都可以直接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