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类居然被堂而皇之称作“地图”的小学一年级绘画小雨直接给出一个白眼,田甜不以为意,反而大大方方的笑道:“我们不熟悉新疆,只能给出一个大致目标,所以才需要何冲你的协助,大家互相帮助共同得利岂不是更好?”
我无言以对,你既然知道你对道路不熟悉,那你何必还画一个地图,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要去哪些地方不就得了。虽然是这么想,但我还是从小雨手里拿回那张“地图”认真的看了一边,地图上标注了几个地点吐鲁番不用说了,这是起点,然后要去的就是阿拉尔市、和田,至于连接三个地点的那条线为什么弯弯曲曲我没多想。
为什么又要去和田呢?和田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想着,我忽然大吃一惊,我为什么会想着“又要去”?难道我已经去过一次和田了,就在我失去记忆的哪一个星期?
“我再检查一下轮胎,路上要是出问题就是大麻烦。”越是琢磨那个“又要去”,我心里越是惶恐,不过我找到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初步验证自己的想法。检查轮胎的确是一件要紧事,他们谁也不可能反对。
自顾下了车,我绕着车走了一整圈,每一个轮胎我都俯身仔细的查看着花纹的磨损,没有过度磨损的迹象。如果在短时间内来回几千公里的话,轮胎上的纵向细密花纹至少磨掉一大半,不更换轮胎就没法再次长途作业。
普桑的四个轮胎都是正常的,我是半年前更换的轮胎,现在的磨损程度是正常的,那么,我得到一个结论:我并没有在市区记忆的那一周去过和田,或者说我没有开着普桑去过。其他的依旧存在的问题是我暂时没有弄清楚答案的,我踢了踢眼前的轮胎,气压一切正常,那就出吧,尽快找到凯子才是目前的第一序列单位。
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而来,我的视野已经被压缩到十米以内,普桑的度很慢,就这样还时不时的在打滑,我睁大眼睛努力的辨别着路上的情况,雪地下谁也不知道埋藏着什么,可能是一个坑、可能是一颗铁钉,这是新疆最寒冷的季节,国道上除了重车很少见到其他车型的影子,大多轿车唯一的选择一定是高公路。
不过,要是这雪继续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高公路也得封路,我心里暗骂着,眼睛却一眨不敢眨。
车里很安静,唯一的声音就是雨刮器孜孜不辍的在辛勤劳作。车内温度很高,暖洋洋的空调让人慵懒而瞌睡,两个女人已经靠在座位上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只有邹文龙还精神十足的盯着窗外,也不知道他子啊看什么,这种雪夜还有什么值得可看。
雪着实太过狂野,每开上十多二十公里我就被迫停下车下来清理挡风玻璃上的积雪,否则雨刮器出负重会停止工作,我也不敢打开喷水壶冲洗玻璃,那还没等玻璃上的水气蒸就要被低温凝固。
而且,我几乎是辨别不清方向了,好的是脚下就只有一条路蜿蜒着向远方延伸,如果是内地这种天气我想我们早就迷路不知道上了哪条岔道。
总算是平平安安的过了托克逊,还有不远就是甘沟,我叫醒田甜,问道:“你们是不是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我们过甘沟恐怕要两三个小时,雪太大了,再说我也有点饿了。”我是想让小雨吃点东西,晚餐她就吃了一点肯德基的鸡翅套餐,那玩意除了骨头剩下的肉也就一点猫食的量,少得可怜。
“好吧,你追忆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吃东西吧。”田甜嘟囔了两句,继续闭上眼睛养神,小雨的肚子也适时的“咕咕”叫了几声,我忍不住咧嘴好笑,小雨羞红了脸,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有了这个打岔,车里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半夜时分想要在路边找点吃的很难,一些小店全都关门闭户一片漆黑,我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在托克逊县城里面停车了,我也是老新疆了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这个鬼天气到哪里找吃的啊。
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倒回托克逊,看了一眼里程表,从县城出来也就十来公里,倒回去大概需要将近一个小时,那么,究竟是埋头往前呢还是掉头回去呢,我陷入两难。
不远的路边,一颗忽闪忽闪的星星映入眼里,我内心狂喜,我知道那不是星星而是路边的灯光。有灯光那就有人,我尝试着加了一点油,普桑在低档的咆哮下艰难的往前挣扎,近了,越来越近了,透过飘舞的雪花,我朦朦胧胧的看到“拉面”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