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了都起来了,终于有吃的可以填饱肚皮了。”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大呼小叫的报告着目前最好的一个消息,田甜和小雨同时坐直了身体往窗外瞅着,邹文龙还在给田甜指画着:“诺,就是那里,前面右边,亮灯的地方,看见没有?”
拉面馆门前很窄,我左右挪了很久才找好停车的位置,总得让开公路吧,万一那个没眼色的家伙开一辆大家伙直愣愣的冲过来我这辆普桑在人家面前就成了鸡蛋壳,一碰就碎的。
跳下车,我没着急进去,而是伸腰踢腿的做了几个舒缓身体的动作,他们也差不多,在车里坐久了人都难受。我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打量着拉面馆,嗯,这家面馆怕是很多年了吧,门上的贴画破烂得不成样子也舍不得换一幅,老板也太抠门了。
贴画,我摇晃着脑袋走近了一看,怪不得我总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的感觉嘛。拉面馆门上的贴画就不是农村的门神或者现在流行的时尚画,那是一幅五十年代的革命贴纸,看着那年代久远的画面我甚至感到一阵历史的沧桑迎面扑来。
我左右看了看,不仅面馆门前很窄,就连面馆本身也很小,一间不大的土屋孤零零地矗立在路边,两边视线内没有任何的建筑,远处是连绵的丘陵,那就是甘沟了。
这个地方开面馆有生意吗,我觉得不能理喻,要是我一定不会开在这荒凉萧索的地方。面馆的厚布门帘在雪风的搅动中索索作响,最先进去的是邹文龙,我反而落在了最后。算了,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人家喜欢开在哪里就是哪里,要不是人家在这里开一家面馆我们几个今晚就得饿肚子。
我才掀开帘子,就听到田甜子在里面娇嗔着:“赶紧进来,你把雪风放进来了,很冷的知不知道。”我无言的迈步进去,如我在门前所想,这家老板是抠门到极点,店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我抬头望了望,估计也就不过十五度的灯泡。
里面没有其他的顾客,很正常,这个时间除了我们还在路上,就连大部分重卡都会停在就近的停车场或者山坳里等待暴雪过去才会动身,钱固然重要命更重要,司机们很懂得这个道理的,特别是长期跑在路上的老司机。
田甜他们三人围坐在一张“嘎吱嘎吱”摇晃的桌子面前,我看着好笑,谁要是力气稍微大点那桌子是不是就要散架呢?在邹文龙身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少妇带着头巾看不清脸庞,不过声音很尖利,就像两块铁皮在摩擦出的声响,让我听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就四碗面吧。”邹文龙有些丧气,估计他是问了很多这里没有的菜品,也不动脑子想想,这种地方有碗面吃就应该满足了。少妇答应着转身离开,我拉开凳子坐下,凳子也是五十年代的那种长木凳,小时候我家里也用过,后来自然是随着时代的进步更新换代了。
田甜和小雨靠得很近,两个女人窃窃私语着不时出轻柔的小声,我都疑惑了这两人路上没见沟通过啊,什么时候关系就这么密切了,难以理解的女人。我递了一支烟给邹文龙,对田甜和小雨我最满意的就是这一点,我抽烟她们从来不会干涉,也不会捏着鼻子装腔作势。
本来嘛,夜班司机不抽烟提神那怎么办,总不能驾驶室放一瓶酒吧,那样会吓坏所有坐车的乘客。
点着烟,我慢慢的环顾四周,面馆的摆设简单到极致,一共就三张桌子,每张桌子周围都是四条长凳,墙上挂着一幅被油腻掩盖了打扮的墙画,我已经看不清画上具体画了一些什么内容。
也没听着厨房的声音,也许是我没在意,很快,那少妇端了两碗面过来,雪白的拉面配上碧绿的葱花,面条上盖着几片褐色的牛肉,香气扑鼻让人垂涎三尺。我喉咙动了动,咽下口水,把面推给田甜和小雨,女士优先嘛,小雨还是弟妹,更加应该照顾了。
我和邹文龙的面也很快端了上来,少妇对我们点点头,退进厨房消失在木门后面,面馆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伴随着我们的是“西里呼噜”的吃面喝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