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又来。荣成起服了：“我不问了，不问行了吧？”

两人走了一天，荣成起身上有伤，实在走不动了。找个避风的地方升火休息。寒冬腊月，要是没有火，晚上是会冻死人的。荣玉不吃荤腥，前两天打来的野味，只有荣成起一个人吃。荣玉则完全靠嚼草根度日。偶尔她也会喝酒，不过不会喝太多，每次只喝三口。

荣成起能看出她其实很贪恋这杯中之物。也曾问她为什么每次只喝三口？她叹息了一声：“喝酒误事啊。”

荣成起问她耽误了什么事，她却不知道。

北国冬天的晚上寒风刺骨，这小道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道袍，内里是雪缎的中衣。寻常道观的小道姑，是穿不起这上好雪缎的，而且这道袍上银色的丝线，细细绣成的云纹，做工之精细令人叹为观止。

但是，再好看，再精细的衣服，在这严寒面前也是鸡肋。俩人已经习惯了夜里相拥在一起取暖。无关男女情爱，完全就是生存需要。

“九王爷好有闲情逸致。”突兀的一声，令荣成起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他刚刚睡着了，竟然没察觉有人靠近。睁开眼来，只见火堆另一侧，一行黑衣人呈扇形将自己这边二人围住。当中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凤眼儿半迷，似笑非笑。

“霍启明？”荣成起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剑柄。他和霍启明在战场有过一面缘，所以相互之间认识。

霍启明拱手：“正是在下。”说话间眼皮一掀，目中闪过一丝犀利。

荣成起下意识将身体向前一耸，将荣玉挡在了身后。

霍启明笑道：“在下偶然路过此地，打扰了王爷的雅兴，还望见谅。”话虽如此，可神情里显然不是这样。霍启明是东国上将军之子。献郡在北国西部。这一个东一个西，相差甚远。而且鸣凤岭绵延八百里，都是北国疆域。霍启明跑到北国的疆域里行路，当真十分好笑。

但是，既然他不想撕破面子，能拖延一时是一时。荣成起现在身上有伤。小道姑虽然有些本事，霍启明身边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荣成起打起精神，站起身向霍启明抱拳回礼：“久闻少将军威名，今日有幸得见，小王荣幸之至。”

“好说，好说。在下也是常闻王爷大名，如雷贯耳。前几日，在下得了两坛桂花酒，王爷可否赏个脸。到在下府上，咱们促膝抵足，把酒言欢，以解弟倾慕之苦。”

这话说的漂亮，可是荣成起能说不去吗？这么多高手环侍。霍启明特意从东边跑过来，和他偶遇。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荣成起拱手：“少将军盛情难却，如此小王恭敬不如从命。”话音未落，忽然手腕一拧，手中长剑划一道寒光向霍启明当胸刺来。

霍启明双手向身后反握了一把，赫然一对短枪在手，十字交错，将荣成起的宝剑格住，赞了一声：“王爷好快的身手。”

荣成起也不答话，撤手上步，唰唰唰又是三剑。霍启明并不还手，接连挡了三招：“王爷，你身受重伤，有长途奔波。我今天要是和你交手，胜之不武。王爷还是歇一歇，攒些力气，跟我回去。咱们兄弟喝酒去吧。”

荣成起反手又是一剑。这一剑十分凌厉，迫的霍启明不得不后退。荣成起瞅准机会叫道：“快跑。”那几个黑衣人快速的围拢了过来，纷纷亮出了手中的兵刃。

霍启明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王爷，你可能还不知道。你那个太子兄长在王殿参了你一本，告你通敌谋逆。你父王发下金牌令箭，八百里加急，明你七王兄带十万人马，来鸣凤岭剿灭你这支叛军。你手下那些留守鸣凤岭的大将，以及亲信，在十天前就已经全部被你七王兄诛杀。首级这会儿恐怕已经挂在你们王都的城门楼子上了。

王爷，实不相瞒。在下是不相信赵天成那个小儿，能把你斩杀在绝龙谷的。所以一早就在这一带等候王爷大驾。在下和家父，倾慕王爷已久。王爷若是肯随在下回去。不敢说高官厚禄，但荣华富贵在下父子还是可以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