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最先从照片上看到一个神采奕奕的老人。 老人的气势像狮子,照片里他好像正在会见什么重要人物。 安安指着照片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温存应付地抬手指了下标题,标题上写明老人是新越电子集团的董事长霍荣国。 她拿过另一个抱枕遮住自己。 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任何外界爆炸性的新闻都和坟墓里的鬼都没有任何关系。 安安道:“不是让你看他,是看他身后的年轻人。” 她到电视机柜里翻出一支红笔,圈出老人身后露了三分之二张脸的年轻男人,再次回来扯开温存面前的抱枕。 “你仔细看,有没有觉得他特别像曲医生。” 温存先是扫了一眼,仅一眼瞬间坐起。 她夺过报纸仔细地看了又看,她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扶着沙发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窗边,对着灿烂的阳光认真看。 安安拉开所有的窗帘,照片上的那张脸温存终于看得清清楚楚。 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 安安道:“这是我哥哥今早的财经报,吃早饭的时候我哥哥看报纸这一面正好对着我,你也觉得很像,是不是?” 温存摇头,不是像,而是就是同一张脸。 她的心狂跳着:“你确定这是今天的报纸吗?阿衍已经死了很久了?” 安安冷笑道:“他自己吃说他自己死了而已,你在苏格瑞见到了他的坟墓,但你有亲眼见过他的尸体吗?” 温存的心脏快要炸开。 她得知阿衍死讯的时候纪遥林已经将他安葬,她从来都没有机会亲眼见到他的尸体。 安安先扶她坐下,从卧室里拿来笔记本关掉里面正在播放的视频,联网去搜索报纸上的信息。 报纸上有两个关键的名字,一个是“霍国荣”,一个是“霍思危”。 安安在搜索引擎里先输入“霍国荣”三个字,网上的信息显示霍荣国是新越集团的董事长,至于“霍思危”三个字安安不必特地去查,因为他就在霍国荣的关联人物栏里。 霍思危……霍思危……霍思危…… 温存总觉得这个名字她在什么地方接触过,可是日夜颠倒的生活已经让她的脑袋混沌如浆糊,她一时之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绝对和阿衍有某种关系。 网络上霍思危的消息少之又少,安安找到为数不多的几篇报道和照片还都是近期的。 安安放大一张照片给温存看,事实再次向温存证明霍思危和曲衍拥有同一张脸。 “你看,就是他,两个人的脸一看就是复制粘贴。” 安安捧起笔记本送到温存面前,肺都要气炸。 这就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从来没想到这种恶劣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她的身边。 平常看着一身正气的一个人,背地里竟然如此卑鄙龌龊。自己的太太怀着身孕,以为他死了把自己封闭起来每日以泪洗面,而他却在另一个地方风光无限,她若骂他是陈世美都算糟蹋陈世美的美名。 温存完全没有感受到安安的愤怒,她接过笔记本,在搜索引擎中同时查找曲衍和霍思危两个名字。 两个名字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内容,网上出现的曲衍也和阿衍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说她没有查到任何实际内容。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恨不得瞪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安安出现的不到十分钟时间,她的心脏已在油锅里翻炸几个来回。 他们到底是一个人还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安安好似听到她的心声,自信地说:“我有预感,曲衍他根本没有死,照片上的霍思危就是他。” 温存死死地抓住安安,身体里有把火快要把她烤干。 “你怎么会有这样预感?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 安安道:“我说了你不要伤心,都是我哥哥推测的。曲医生跟你结婚,他又说他是孤儿,没有家人可以带你去见,现在他又死得莫名其妙,而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亲眼见到过他的尸体,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可能……” 温存见她犹豫,急道:“只要他还活着,任何可能我都可以接受。” 从前她就猜到阿衍对她隐瞒了家人。 她一直以为他的家人对他造成过创伤,所以他不愿意再和家人联系,而她也一直不戳破他的谎言,她觉得相爱的两个人真心在一起,别的都可以不在乎。 安安狠狠心道:“我哥哥猜测他是诈死,然后再抛弃你,他告诉你的姓名年龄等等一切都是假的。” “这不可能!” 温存不相信曲衍会这么对她,在感情上她对曲衍绝对信任。 他们两个在最困苦的时候曾经相依为命、相濡以沫,这样的感情安安没有经历过,她不可能懂。 安安道:“如果他不是欺骗你,为什么他去世之后不肯回国安葬?到底是因为苏格瑞是他的出生地,还是因为‘曲衍’这个假身份没有办法照正规的流程回国安葬?” 温存越听心里越乱。 安安道:“如果这是我的推测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哥哥每天的工作就是破案审案,他的推测肯定比你我周全缜密。” 温存道:“我从来都不肯相信他已经死了,可是纪遥林给我看过出事的报道,我还在莱奇见过处理他事故的警察,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安安道:“你能确定你见到的警察是真警察吗?” 温存不确定,因为警察是纪遥林私下约出来见面。 “我去过《莱奇日报》的报社。” 安安道:“以霍家的财力,有没有可能买通那家报社?或者仅仅需要买通他们其中一个主管就可以完成这件事情?” 温存的脑袋快要炸开,早知道今天要面对这么困难的问题她就不会整天不睡觉了。 “不管怎样他真的没有死,是吗?” 安安道:“虽然我哥哥推测他是诈死但我并不敢十分确定,也可能他们仅仅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如果他想躲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公众面前?但我哥哥又说他抛弃你就是为了方便公众面前,报纸上面也写了,他从今年开始正式进入新越集团。” 温存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她简直快要疯掉,她到底要怎么才能知道答案,她必须立刻马上知道答案。 安安比她清醒,她蓦地喊了一声:“纪遥林一定知道,我们怎么把他忘了。” 如果曲衍是以死亡的形式抛妻弃子,纪遥林就是合谋,就是帮他欺骗温存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