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担心那日刺客行刺殿下不成,幕后之人会把过错算在小然身上,所以务必请殿下忘记此事,妹妹不求回报,再说能救殿下也是她的荣幸。”
君亦然霍然站起,急道:“落霭,立马去截住那封信。”想了想,又否定道:“不,你去通知落尘,让他去截住信并毁掉,亲到陵县传口令,就说‘扩大范围,继续寻找。”
落霭本就沉浸在‘救命恩人是颜府二小姐’的震撼中,又震惊又不可置信,听到殿下吩咐,立刻马不停蹄的狂奔而去。
君亦然见落霭飞奔的身影,总算是放了心:“还是颜大人考虑周详,为了令妹的安全,此事暂不声张,不过救命之恩,不可不还,我会记在心里,将来有机会必定报答。”
雅彦抱拳作揖,深深一鞠,谢道:“谢殿□□恤。”
想起宴会那日颜二小姐的怪异表现,疑惑道:“宫宴那日颜二小姐似是不愿让人知晓她懂医术之事,可是其中有缘故?”
雅彦笑道:“她那会什么医术,不过就看过几本医书,捣鼓了几瓶药,也算是无师自通。不过她嗅觉较旁人灵敏些,小时候身体不好常常喝药,对药材都已了如指掌,常在大夫面前班门弄斧,大夫见她聪慧,又好学,稍微指点过几句。她那点功夫自是不敢在人前显摆。”
“原来如此。”那日石林从暗格里拿出药箱时,只以为是备不时之需,并未放在心上。他翻过药箱,除了一些金疮药、止血化瘀等药,底下确实还有几本常见的医书。言罢,又促狭地倪他一眼,问:“去游玩了几日?都去了那里?”
雅彦一一答了,并未觉着不对劲。
君亦然不高不低地声音,却又威严十足:“既是逍遥了多日,想来此时定然身心舒泰,这样,你去把堆积的各地奏折分门别类,需上呈的上呈,需批复的批复了再拿来给我过目,无关紧要的就退回去。若是有什么跑腿的你也一并做了。”
雅彦瞬间犹如五雷轰顶,石化当场,殿下真是‘阴险’,不能明着罚他,拐着弯的也要惩罚他,谁让刚才自己让殿下吃亏呢。官大一级压死人,雅彦苦着脸应是。
此时想想那些奏折,大多都是各地官员祝贺殿下生辰的,他用了三日才堪堪看完。
雅彦拉回思绪,看着面前一脸关心的妹妹,此事本就与她无关,是殿下一心要报复他,让自己臣服在他光辉形象下,更确切地说是官员给他塑造地形象,想想奏表里的阿谀奉承,言辞之恳切、之华丽,瞬间有种作呕的感觉,又看看面前的美食,彻底没了食欲,匆匆几口,便停下筷子。
这边,赵叔寻教习先生之事也并不顺利,原本定的在科场考试中过举人的、之后自己经营一个小书院当教习先生的柳夫子。只是很不巧,刚定下入府的时间,银子也给了。第二日派人来说摔伤了,需卧床休息。赵叔去看过,见他年纪大了又孤苦无依的,给请了大夫医治。城里合适的教习先生不多,有才名的就更少了。赵叔无法,只得禀报了老爷。
颜泊舒便私下向几位同僚打听引荐,只是教习先生尚未打听到,此消息就不胫而走扩散开了。这不,某日,议事殿刚议事结束,陛下点明几人留下议另一事时,就有人趁着空隙来问:“颜大人,听说你在打听教习先生?”
颜伯舒尚未来得及答话,那边太子殿下听闻,便颇有兴趣的凑过来问:“哦,颜大人要请教习先生?可是据本殿下所知,颜府里并未有需入学的儿童。”
太子殿下从不是个多事的人,这次却参与了进来,颇让人有些吃惊,颜泊舒不敢多想,恭敬答道:“回殿下,乃是老臣的小女,之前一直在山林里游荡,只读过几本佛经,虽不至于文盲,但是也差不多,学识礼数全不懂,尽闹笑话。所以老臣想着,给她请几位先生关两年,好好管教管教,学得好赖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颜大人用心良苦,只可惜本殿下从来都是梁太傅教的,竟不识得别的有才学之士,帮不上颜大人的忙。”
昭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君亦然,随手翻出一本奏折,说:“梁太傅荣休在家多年,每日含饴弄孙的逍遥自在。不想前阵子却给朕上了道奏折,说是这种日子过够了,想让朕给他某个差事,哪怕是看城门也行。朕想,梁老毕竟年纪大了,又是教导过未来储君的人,那能真让他守城门。这些日子正愁着呢,说来也巧,颜爱卿既要请教习先生,不若就让梁老去指导一二吧,正好两全其美的事,朕也不用再愁了。”说完拿过朱砂笔批复,让人送去梁太傅家。
颜泊舒本意只是想找个德才兼备的对付两年,没想到这问答一来一回的就直接钦定了人,还是教导过殿下的学识渊博的梁老,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嘛,连忙婉拒:“陛下好意,老臣愧不敢当,只是小女何德何能,怎敢劳动梁老出山。”
“爱卿不必多虑,朕记得雅彦当年跟着亦然也是师承梁老启蒙,如今妹妹也入梁老门下,也算是一段佳话。”
颜泊舒无法,只得再三谢过。一心想着回去要好好敲打敲打雅沐,不能让梁老的一世英名毁在女儿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