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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喜看着手上那根脆弱的被她用抓小鸡一般柔弱力道扯下的水管,一时间惊讶得以为刚才吃的那碗炒面被下了毒,毒发之后没死反而获得了超能力!  可是她更想要隐身啊!  从抽屉里找到某天被从门下强行塞进来的修水工名片,感恩她没扔进马桶冲掉。  看着汩汩往外冒的水流她就觉得心疼,多可贵的水资源呐。  比修水工先到的是楼下的男房客。  敲门声砰砰作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要债的。  陶喜没敢开门。已经连着好几天大半夜听见楼下小情侣吵架的声音,昨晚似乎越过了零界点——那个女人甩门出去了。  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耳朵里全是男人砸东西谩骂的声音。  她没法不担心男人会把这股火撒在她身上。  男房客似乎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上下来回跑了好几趟。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修个水管到现在都修不好,我家他妈都成水帘洞了!”  陶喜尽量耐着性子回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打电话给修水工了,他马上就来。”  “都半个小时了还不来!你倒是催一催啊!”  陶喜想想也是,地址就在小区后面,爬也该爬上来了吧。  哎哟,不好意思小姐,我这酸胳膊老腿的还真爬不上来。  陶喜挂完电话整个人都绝望了。  那人说什么?  说在等修电梯的人把电梯修好!  您走一趟呗,我出双倍钱。  哎哟,有心无力咯。  ......  陶喜踟蹰的走到门边,对面那户人家已经被吵得开门撒火和楼下的男人骂在了一块。只听见声音越来越大,她没法,只能开了门。  门口那人一见开门的是个姑娘火冒得更嚣张了,晲了陶喜两眼问人来了没?  陶喜被他看得不舒服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强压下不适。  “不好意思,他现在堵在楼下了,在等修电梯的。”  那人听完嗤笑两声:“不是,姑娘你是不是耍我呢,人喊了半天连个楼都不愿意爬,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叫啊!”  “没,我真叫了。”  那人啧了一声一脸不相信,陶喜见他一直拦在门口也不是办法。  “要不你先回去再等一下,我重新找个工人过来。”  那人看着她不做声,陶喜整个人都开始发毛。  “今天是周末你男朋友不在家?家里就没有个会修水管的?”  陶喜拨电话的手一顿,抬头看他,“加班。”  男人小声嘀咕着重复了一句,陶喜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伸手去关门,却被那人一把把门拉到了最大。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有工具没,我看看能不能修。”  男人边说着就想往里走,陶喜赶紧把手拦在门口,身体却因为那人的靠近反感的往后缩了缩,男人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上下来回扫视着。  “我家没工具,你还是先回去等等吧。”  很显然,此刻修水管已经不是最关键的问题了。  陶喜皱着眉堵住他,脸上的厌恶似乎点燃了男人的不耐,只见他沉下脸抓住她横在门口的手臂往旁边推,“那我先看看是什么问题。”  陶喜没防备的被他推在一边,眼见着那人已经一脚踏进家门口,突然从楼梯间走出一个人,几步向前拎住了那人的后衣领,往后一拖又把人给拉了出来。  陶喜被男人吓得全身冒冷汗,此刻见着来人更是一动不能动。  “草,哪个傻逼。”  男人扯了扯衣领皱眉转身朝后甩拳,奈何身高差距气势高低愣是只打到一团空气。  沈易一手拎着一包东西一手插着兜垂眼看他,冷目直视,气焰嚣张。  “干嘛的?”声音低沉的像块冰。  陶喜看见男人咽了咽口水,明明慌得要命还死撑:“你们家漏水了!我家全湿了!”  沈易哦了一声绕过他,抓着还呆愣着的陶喜的手把人带进屋,脚背一勾就把门关上了。  你家湿了关我屁事。  松开陶喜的手,沈易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从塑料袋掏出一个工具箱什么都没问听着水声就走进了卫生间。  陶喜还没缓过神,看看大门又看看沈易,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居然就这么让一个男人进了家,还关上了门,周言知道了肯定要劈死她。  “拖把在哪儿?”沈易拿出一个扳手看向她,见人没反应就又问了一遍。  “拖把?拖把......哦,等等,在阳台。”  沈易把扳手拿在手里掂了两下,视线跟着陶喜走到卧室门口,几秒后就见人走了出来,手上空空如也。  低着头,摸着耳朵,声音细小。  “忘了,在门口。”  沈易接过拖把在地上随意拖了拖给自己腾出一块地便蹲下修水管,陶喜站在他身后有些纳闷的把名片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总感觉不对劲,是不是巧合另说,主要是电话里的声音怎么听也该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啊。  “你是这家店的员工?”陶喜想到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  “什么?”沈易回头看了她一眼。  陶喜走上前把名片伸到他眼门前,指了指上面的名字。  沈易皱了皱眉接过名片塞进了口袋。  “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我家水管坏了的?”  沈易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冷笑一声,把扳手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站起身走到陶喜跟前,陶喜往后退了两步一副紧张的模样。  她比沈易足足矮了一个头,畏缩的样子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还是只红耳朵的。  “怕我?”沈易弯腰和她平视,眯着眼瞧她。  陶喜有些别扭的躲闪着眼神。  “不怕。”  沈易轻哼,这会儿倒是有警惕心了。  “修水管的师傅就在楼下。”  “我知道。”  “电梯坏了。”  陶喜点点头,抬头等他继续,却没见人开口,她眨眨眼低下了头。  “然后?”  “然后我路过。”  陶喜又等了几秒。  “再然后?”  “他让我帮忙来修一下。”  “你们认识?”  “帮我家通过下水道。”  陶喜哦了一声:“你为什么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沈易舔了舔唇,挺起身,手指沿着裤子边缝摩挲着,陶喜抬头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看向别处,几秒后她听见他慢悠悠地说道:“我乐意。”  陶喜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憋了半天丢下一句给他倒水便走了开,沈易看着她憋屈的小模样心情略好,嘴角一勾懒着身子又进了厨房。  家里的杯子只有一个,平常江恬周言过来都是和她共用的。本来她打算哪天去超市买卫生巾的时候顺带两个,谁想到这次大姨妈推迟了小半个月到现在都没来。  尴尬的绕着客厅转了两圈突然想到搬家那天周言有带过来一袋一次性杯,走到茶几旁发现目标早被压在了书海之下。  她已经很久没有收拾房间了,每次一闭关家里就跟个猪窝似的,她不知道被江恬鄙视过多少回。  显然厨房里的某个不知名大爷一进门就看见了这幅场景,当时牵着她的手进门的时候显然顿了一下的......  顿了一下......  抱着一次性杯沉痛反思三秒,陶喜坚强地站了起来。  不能慌。  杯子沾上热水温度不断升高,陶喜小心翼翼的抓住杯沿,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也好不到那里去。  厨房里已经没有水流涌动的声音,她走上前探了探头发现已经修得差不多了。  之前漫的水太多已经快渗进客厅,陶喜把水杯放在一旁捞过半湿的拖把吸着水,目光突然被什么吸引住让她想起某件事,定睛一看,整个人都蒙了。  水管已经修好,沈易站起身收拾工具,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回身刚想让陶喜把拖把递给他就见人把拖把随意一扔,跑了。  他愣了愣,上前两步捡起拖把,视线抓住了冲进卧室的背影。  不一会儿,身后又传来拖鞋踢踏的声音,是小跑着来的。  “已经修好了。”他拎着东西出了厨房,扯了扯被打湿的衣领,还想说什么,就见跟前的人抱着一个毯子蹲了下去。  陶喜把毯子尽量铺平后站起了身,拉着他的手臂往前带了一下正好踩在松软的毛毯上,又把搭在肩上的毛巾递给他,满脸歉意。  “不好意思,我家没男士拖鞋,你的袜子全湿了赶紧踩踩吸吸水。”  天气这么冷屋里也没开空调,别给冻坏了。  沈易没说话,垂眼接过毛巾,视线却黏在她抓住了他的手上,直到陶喜松开了手才收回视线。  陶喜见他没动以为是怕毛巾不干净,立马道:“毛巾是新的,刚拆的,你可以闻闻。”  沈易笑了:“闻什么?”  陶喜一愣,结结巴巴:“就,毛巾,味呗。”  沈易挑眉,见她的视线又开始游离也就没再说什么,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便把毛巾递了回去,紧跟着陶喜就把那杯变温的水拿给了他。  沈易接过,眉头微蹙,打量着在跟前忙来忙去的人,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杯沿处来回磨蹭,目光转向别处,温水一饮而尽。  “不用忙了。”他低头看了眼被他踩在脚下的毛毯,还带着温热,应该是刚从阳台上拿进来的。  陶喜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看着他把毛毯从地上捡起轻轻拍了拍搁在沙发上,拿起外套搭在臂弯。  “我直接上去换一身衣服就行。”  陶喜点点头,把杯子放在桌上跟着人走到了门口。  “谢谢,今天麻烦你了。”  沈易淡淡地嗯了一声。  陶喜挠了挠脸,垂眼看见沈易穿着湿漉漉的袜子就随意地踩着球鞋的后跟,她搓了搓手指发现身前的人突然转过了身。  她抬头,不明所以。  “会折千纸鹤吗?”  陶喜一愣:“会。”  “等等有空吗?”  “有。”  “帮我个忙?”  “好啊。”  答应的倒挺快。  沈易轻笑,说了句行。  陶喜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轻轻带上了门,靠着墙把脸埋在了手里。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