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逸待劳,人家连这里都布下了伏兵,由此可见,门楼处,一定有更强劲的敌人。
已经只有一条路了,酒鬼横了横心,笔直地迎向了玉面魔童。
魔童可不是吃素的,见酒鬼竟直朝自己纵来,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钢笛上的按钮,八九根细针,呈扇面形状,罩向了酒鬼。
这细针,极细极尖,针头皆喂着毒药,中上一枚,就能让人神志丧失,乖乖的束手就擒。
久闯江湖的酒鬼,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他咬了咬牙,情急之下,右手一拉左边的袖管,生生将一件锦袍的袖子扯了下来,迎着那簇银针一抖,愣是将它们生生的给接下了。
说话间,酒鬼已经纵到了魔童的面前,眼瞧着就要登上了那条横枝。
魔童本能地举起手中的钢笛,凌空砸向了酒鬼的面门。
这本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一次突袭,成了,酒鬼仰面倒地,败了,酒鬼登上大槐树,双方势均力敌。
这一突袭,本在一瞬之间发生,酒鬼根本就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他只能本能地去应对了。
只见酒鬼向上一扬那只没了袖子的手臂,愣是用那只枯手,活活地将那只钢笛凌空抓住,然后用力向下一拽。
猝不极防的玉面魔童,立足不稳,竟然被他生生拉下了大槐树。
这尚且未完,紧随酒鬼其后跃起的活死人,这时已经得到喘息的机会,他随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在魔童坠落在半空之时,神出鬼没地随手给了他一剑!
这一剑,不是刺的,而是削的,这一剑去势又稳又准又狠,目标就是魔童白白的脖颈。
这一剑若是削上了,那魔童就是金刚附体,也会断为两半的。
魔童的身体悬在空中,轨迹已经不能有任何的改变了,他只能用手中的钢笛本能地去隔挡。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就是这一隔,还是出现了问题,活死人那柄剑,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只这一削,就削断了钢笛,同时也削断了魔童的一条手臂。
这惨烈的一幕,出乎玉面魔童的意料,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树下的青龙白虎,以及刚从屋中追出来的红白牡丹,都大惊失色。
树上伏兵,本是他们最得意的后手,没想到,这么出人意料地让人家给破了。
不仅破了,还赔上了魔童一条鲜活的手臂。
跃上横枝的活死人,利剑在手,有了极大胆气,他对酒鬼道:“咱们下去,杀他一个回马枪!如何?”
酒鬼一拉他的手臂道:“形势不明,敌强我弱,拼命就是找死,咱们先撤吧!回头再收拾他们!撤吧,君子不履险地!”
活死人也知道,老酒鬼的判断是理智的,于是跟着酒鬼,纵身一跃,上了一座屋脊,他们脚踏瓦背,如两只狸猫一般,纵横跳跃,一息之间,就没了影踪。
院落里的众人,青龙白虎虽然有心去追,但心里着实没有胜算,只能恨恨地作罢。
他们先扶起地上的魔童,为他止血医伤,收拾残局。
逃回如意赌坊的酒鬼和活死人,没有从前门进去,因为他们的模样实在惨了点儿,在蔡九等人的面前,他们还是要讲求点儿形象的。
二人偷偷摸上了五楼,见无人看见他们的窘态,这才安下心来。
酒鬼将那件已经破了外衣,脱下来,丟在一旁,一屁股坐在了赌台前,他先拿起了赌台上的酒杯,连干了三大盏,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活死人也不例外,他也连干了两杯,这才静下心来。
这是他们江湖生涯中,最惊险的一次,也是最尴尬的一次。连遭五大高手的伏杀,还能全身而退,真是不容易了。
刚才每错一招,就伏尸两人,流血五步,再也见不着明天的大太阳了。
想想,都是芒刺在背,一脑门子的白毛汗。
喘过一口气来,活死人开口道:“今天真是好险啊!还好你应对及时,要不老子这条命,可真的交待了!”
酒鬼可没有那些可感慨的,他叹了口气,道:“坏就坏在咱准备不足上了!要是带上一批高手,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责怪活死人没讲实情,才吃了这个不小的暗亏。
活死人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他委屈地道:“我只听闻青龙好色,常常在花楼一掷千金,就想着去这些地方摸摸线索,谁想模的太准了,直接模进贼窝了!”
酒鬼转念一想,这活死人也是一番好心,只不过办了错事而已,再者,真若是带着众多高手去,那这些江洋大盗们早就溜之大吉了。
这时,活死人提议道:“你赶紧派人去查抄了那花楼啊,说不准还能捉几个大家伙呢!”
酒鬼冷笑了两声,道:“别小瞧了这些人,怕是咱们前脚一走,那里就人去楼空了!”
活死人晃晃脑袋,没有反驳,他清楚,这伙人,是不会在花搂里再遇见了!
酒鬼又干了一大杯,由衷地道:“老伙计,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如今有些势单力薄吗?”
活死人不同意地道:“说啥呢?京兆府和大理寺都归你统领,还缺人手吗?”
酒鬼摆摆手道:“那些官差,弹压百姓,捉捉小蟊贼还可以,对付这些悍匪巨盗,还真的不顶事儿!”最新zuixiashu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