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仍无动静,陈荆一屏气,推门而入,只见聂断晴仰面躺在榻上,她一步一步走近,他胸膛微微起伏,再摸了他的脉,平实沉稳,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只是睡着,大感疑惑。
陈荆蹲下再仔细察看,发现他裤子后面有厚厚灰尘,鞋后跟也特别脏,她猛然回头,直视着皇甫优,“你们好厉害的计谋,连聂断晴都能暗算!”
皇甫优吓得连连后退,摆后道:“不,不,我不知道。”
陈荆眯了眼,“你不知道?聂岛主武功盖世,如若不是被人暗算,怎么可能任人拖着走?他就是练功岔气,也不可能这般舒舒服服睡大觉的样子!”
皇甫优嘴唇不停打抖,说不出一个字。陈荆瞪着眼,伸出手掌,“钥匙拿来!”
皇甫优犹豫了一会,抖抖索索地将钥匙交到陈荆手上,陈荆接了钥匙,拉着皇甫优走出练功房,一直拖曳她到前厅,聂喜冬还在前厅不安地来回踱步。
陈荆见到聂喜冬,平静道:“岛主果然在闭关,这个小妮子守不住,私会崔社,将她关起来,待岛主出关再发落。”
聂喜冬狠戾看着皇甫优,轻蔑道:“我早知道她是个-浪|骚-蹄子,果不其然,这下人赃俱获,我看父亲饶不不了她!”
下人推攘着皇甫优离去,陈荆对看守之人低低说了几句,看守之人频频点头明意。
陈荆与聂喜冬坐着轿子回去,行到岛心人多之地,她越想越急,口喷鲜血,昏倒在轿子,聂喜冬骇得哭喊着:“姑爷!姑爷!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好,还要操这么多心做何!姑爷,你醒一醒,别吓我!”
不出半日,陈荆重病的消息传遍整岛,陈荆服了药睡下,这下是真的闭目睡着了,她太需要好好休息,再醒来,等待着她将是更猛烈的腥风血雨!
夜,浓重的黑幕将月光蔽掉,聂喜冬一身劲装在院外点完员后,进了屋,笑着说:“姑爷好沉着,这时候还看得进书。”
陈荆合上日志,问:“外面领头何人?”
“邓青。”
陈荆不明所以,聂喜冬无奈道:“就是那个在你手下成为阉人的人!”
陈荆这下更吃惊了,她如何会做这事?
“他朝你脸上吐痰!你就把他给阉了。”她脸上进一步惊诧,聂喜冬气道:“你当时说,新恨旧帐一起算,他之前奸|淫了一个七岁哑女,你还气了很久!你是何脑子!”
她长长地哦了声,笑道:“还是夫人脑人好使!”说着,从墙角提起一柄厚重的长苗刀,抬头望一眼窗外,夜黑风高,果然是杀人时!
远外一声轻轻哨响,聂喜冬回头对陈荆一笑:“姑爷,这么多次杀人,惟这次最让我真正感觉值得。”
陈荆身子一震,口腔弥漫苦涩。
外面响起震耳的喊声和武器齐敲地的轰轰声,“陈荆,纳命来!陈荆,纳命来!”她脸色凝重,持刀背弓另带一拔人从屋外绕到树丛上。
远远的呐喊传到秦墨白与皇甫优被关押的房子里,皇甫优听到呼声,紧张得捉紧秦墨白衣袖,“他们要杀了他?”
秦墨白转动目光,屋外十几位武夫被外面的纷乱声吸引,齐溜溜一排扒着围墙往外看,低言讨论这场斗争的输赢,显然,聂断睛的意外,他们都归到陈荆身上,对她惮惧甚重。这些趋炎附势之徒,本非良材,让他们来看守他,陈荆错得太离谱,他在心里冷笑。
他低头看怀中柔弱的女人,不解问:“她对你如此,你还替她担心?”
皇甫优呐呐道:“他,其实是好人,而且他帮我治好眼睛,我欠他情。”
“世上本没有太多纯恶与纯善,你与她立场不同,她越是善,有时对你而言,就是越残酷。”这个道理他以前就懂,但从未体验如此深刻。
“他会死吗?”
“她如若过不了这一关,她就不是陈荆。”秦墨白回答,辗辗转转,他觉得自己的对她的期待快磨尽了。
“你很了解他?”
秦墨白将外衣解开,披在皇甫优身上,淡道:“了解。我们一直有交手,输赢各自参半。”
两人静听外面杀喊声从此起彼伏到散乱零落,许久,秦墨白轻唤:“鹰五、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