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遇见了什么难以处置的事情，袁景知是不会变成这样的。

俞落想了想，忍不住叫了一声：“太子殿下……”

“嗯。”

袁景知淡淡应了一声。

俞落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太子殿下可是有心事？”

袁景知瞥了他一眼：“算是。”

“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问奴才。”俞落道，“奴才愿意为您分忧解劳。”

袁景知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回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俞落也不知道，袁景知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他身为奴才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能默默跟在袁景知身边。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

袁景知忽然若有所思地问：“俞落。你说，孤若是要造反，胜算有多大？”

“……”俞落眼皮听得猛地颤抖了下，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袁景知，“殿下，您说什么？奴才刚才大约是没听清。”

袁景知轻笑一声，眼里却殊无笑意：“你不是没听清，只是不敢听而已。罢了，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本宫便再问你一句。你觉得，若是本宫造反，胜算有几成？”

俞落一时间忘了反应，只是一脸惊恐地看着袁景知。

想不到，袁景知居然真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未免也太……

只是平时，袁景知也不是会问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俞落转念想了想，又有些疑惑，不由问道：“太子殿下，刚才在含元殿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袁景知淡淡颔首，又摇了摇头：“你原也不必多问这许多，只要回答孤刚才的问题就是了。”

“呃……是。”俞落猛地吞了吞口水，挠挠头道，“太子殿下，奴才认为，您的胜算不小。只是造反这种事情一旦做出来，这造反的一方在道义上，难免就矮了对手几分。前代燕王造了侄儿的反，一直被人指着鼻子大骂，也是这个原因。”

袁景知听得眸色淡淡，颔首道：“你说的这些，本宫也知道。”

“那，既然太子殿下您都知道……”

俞落盯着袁景知的背影，一时间有些犯糊涂。

袁景知不是有勇无谋的人。他的心思，一直细腻得紧。眼下，既然袁景知已经知道了造反的坏处，又为何还要执着于此事？

袁景知轻笑了声，眸底泛起淡淡的杀气：“有一句话叫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俞落你可知道。”

俞落读书不多，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请恕奴才驽钝，奴才不知。”

“不知道也好。”

袁景知淡淡说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

所谓知其不可而为之，就是明知道做出这件事要承担的后果，却还是要出手。

譬如，他对秦歆的这件事，就是非要出手不可。

……

秦府。

秦歆这日，有些坐立不安。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这右眼皮总是在跳，心下也是慌乱得不行，好像马上就要遇见什么灾厄一般。

玉瑶听说这件事之后，也是紧张得不行：“哎呀小姐，京中的人都说，这右眼皮跳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呢。奴婢这就去给您寻一张白纸！”

说着，忙忙活活的就要往外头去。

秦歆听得茫然，叫住她：“等等，玉瑶，你去找白纸干什么？”

“啊？”玉瑶回过头，眨眨眼道，“奴婢先前听府里的下人说过，若是找张白纸，拿浆糊贴到您的右眼皮上，这眼皮便是白跳了，之后也就不会应下什么征兆了。”

白跳了，还有这种说法。

秦歆听得哭笑不得，招手吩咐玉瑶：“算了，别管什么白跳不白跳的，你回来吧。”

玉瑶蹙眉：“可是，小姐……”

“算了。”秦歆摇摇头，笑道，“你家小姐从来都不信这个。”

她可是乱军阵中杀出来的煞星，怎么会害怕这点小噩兆呢。5353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