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也觉得请你的话在理。她又踟蹰了一会儿，这才默默回到秦歆身边来。

秦歆想了想，问玉瑶：“这两日，太子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回小姐话，太子殿下没有和奴婢联系过呢。”玉瑶想了想这两天的事情，也皱眉，“而且啊，不仅仅是太子殿下。就连他身边的俞落，也没来过呢。”

秦歆听得心下微沉。

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几乎可以认定，宫里一定是出事了。

平日里，袁景知纵然再忙，也总该让俞落出宫送信给自己才是。也不知道最近几天，为什么就会忙到俞落也出不来的地步。

见秦歆表情不对，玉瑶想了想，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小姐也不用担心。都说小别胜新婚，您和太子殿下分别这才几天啊。您只管放心就是，等太子殿下回来，他定然会更疼您的。”

秦歆闻言瞥了玉瑶一眼。

放在平时，听见这话，她早上去拧玉瑶的嘴了。然而现在秦歆却没有心思和玉瑶打闹，只是强笑道：“你不也一样。一说起太子殿下，你就必然会提到他身边的俞落。怎么，你就那么在意俞落那小子么？”

“哎呀，小姐，您别调侃奴婢。”

玉瑶跺了下脚，想要摆出不依的模样来。

只是她现在的心情也极是沉重，只跺脚了一下，便再也做不出这轻嗔薄怒的表情来。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秦歆皱眉道：“宫中的形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了。玉瑶，我想进宫去看看。”

“小姐，您千万别去。”玉瑶蹙眉道，“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宫里的局面到底是怎么样呢，您就这样贸贸然的去了。万一落在太子殿下的对手手里，岂不是平白添了许多麻烦。”

秦歆点点头，也知道玉瑶说得很对。

然而这会儿，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思，更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良久，秦歆叹了口气，道：“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静观其变。只是玉瑶，你知不知道，我没有办法看着这件事变化太久。”

她一定要找出一个结果。

玉瑶点点头，道：“奴婢明白您的心思。您放心，奴婢一定支持您。”

“好丫头。”

秦歆勉强牵了牵唇角，眼底的忧虑却是一看便知。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子，前头忽然有人来传话，道：“大小姐，老夫人让您去一趟呢。”

“好，我知道了。”秦歆回过神，点头道，“我这就去。”

“是。”

传信的丫头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秦歆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首饰，前往正院。

正院里，秦老夫人正喝着参汤。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极是难看。

秦歆一进院子里，便闻到了一股子参附汤的味道。她微微一怔，走进正屋，忍不住轻声问道：“祖母，您的身子是……”

“歆儿来了。”看见秦歆过来，秦老夫人勉强打起精神，招了招手道，“你过来，让祖母看看你。”

秦歆顺从地坐到秦老夫人对面。

秦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一时间感慨万千：“歆儿如今也是个漂亮的大丫头，足以谈婚论嫁了。”

这几天，秦歆每次一听见谈婚论嫁的事情，便下意识的有点害怕。这会儿听见秦老夫人提起此事来，她不由微微蹙眉，表面上倒是很恭敬地回答了一声：“是……”

“这嫁人，就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秦老夫人拍着秦歆的手，叹道，“即使歆儿你再聪明、再出色，还是难免被礼法所制约。你嫁人之后快乐与否，就要看你嫁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了。”

秦歆隐约明白了一些什么：“祖母……”

“所以。”秦老夫人一抬手，坚决制止了秦歆的话，沉声道，“歆儿你自管放心，祖母断不会让你嫁给李家那小子。皇上将你和李兆赐婚的心思，是越来越坚定了。你这就收拾一下，准备离开镐京吧！”

秦歆身子一震：“祖母，你今日进宫了？”

“是，进宫了。”秦老夫人冷哼一声，“不进宫，又如何能看见皇上对你的态度。皇上拿我秦家当作下贱的奴才，当作他随意可以摆弄的棋子。我秦家虽说是世世代代忠于大衍，却也绝不容旁人拿咱们当成棋子、随意摆弄。所以歆儿，你快些收拾东西，这就离开。祖母会为你准备一具年龄身材都和你相仿的横死尸首，让旁人都觉得你死了。秦家，从此再也没有秦歆这个人！”

秦老太君说得斩钉截铁，显然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秦歆听得一阵感动。然而对于秦老太君的做法，她却是无法赞同，微微摇头，语气冷静地道：“祖母，歆儿知道你对歆儿好。但你可曾想过，孙女这些年一直待在京中。跟孙女亲近的人，也不止是一个两个。若是他们认出了我身上的特征，知道那尸首不是我的，孙女可该怎么办呢？而秦家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这……”

秦老夫人听得一怔。

其实，她也并非没有想过这件事。只是在秦歆的终身大事和风险之间，她还是选择了秦歆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