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陇,曲如沫最近的动静倒是不,郑钰宣不在的这段日子她倒是没少花时间结交以前的老臣。到底,当初曲如沫陷害郑钰宣促其与玥开战一事,其实本意就并不是多生战端,为的不过就是让郑钰宣在朝堂上引起众怒,人心涣散。一直以来,北陇一直休养生息,最不愿与玥这样可以与其相匹敌的强国开战,胜则已,不胜则伤两国和气且伤兵折损。当年那一战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双方之间两败俱伤还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可是偏偏在那一战中,郑钰宣设计让玥的一员鼎国大将顾泯臣,使之丧命,这一举动虽然大大折了玥的元气,但也因此结下了很深的仇怨。玥不会平白无故生生咽下这口气,大战再次爆发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多年来,北陇一直身处被动。
姚子量将郑钰宣不在北陇这段时间所有的动向都告知了他。
“太后虽交涉不少老臣,但他们终究是没有将这样重要的大权放心交到一个外族人手里,如此一来倒算是一件好事。”姚子量道。
郑钰宣倒是一脸无所谓:“他们不愿放权给曲氏,不也同样不信任本王吗?”
“王爷您是受先帝临终嘱托扶持皇上的,按理该是名正言顺,朝堂上让一个外族女人把控,于北陇而言怕是祸端吧。”
“是啊,是祸端。所以我得牢牢把我那真可爱的侄子攥紧了,不然若是被曲氏操控,西荣怕是也要在我北陇作威作福了。”郑钰宣瞟了眼姚子量,见他神情没有异样,笑着继续道:“我这样在先生面前西荣的不是,先生可别怪本王才是。”
姚子量轻笑出声:“呵,我既决定来北陇,便与西荣没有什么瓜葛了。”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日后将来都会全心全意为本王为北陇肝脑涂地了?”郑钰宣走到姚子量面前。
姚子量只觉郑钰宣话中别有深意,却也寻不透为何,只微微颔首道:“自然。”
郑钰宣瞳孔处的光芒幽深潜藏,注视了姚子量好一会儿,才坐回到正位上,:“甚好。希望先生无论何时都能记得今日在本王这里的每一字每一句,不要因为自己的恻隐之心有所动摇便好,不然辜负了本王对您的信任,本王怕是要伤心好久了。”
姚子量走的时候,于寒进来送折子碰见他,两人相互颔了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于寒放下折子,回头多看了姚子量两眼,心中仍有不解,便问郑钰宣:“王爷为何不将姚将军女儿还在世的消息告诉他?如茨话,不准他会更感激您,对您更加忠心耿耿。”
“那可不一定,若他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夫妻俩会安心呆在北陇吗?迟早会去玥找桃灼,桃灼如今和那顾长淮也”到这里,郑钰宣拿折子的手紧了紧,眼中似有什么在慢慢燃烧,却又被自己生生浇灭。
“如此,你觉得姚子量是会选择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还是会选择非亲非故的本王?”
“可您救了林栖。”
郑钰宣大笑,摇头道:“于寒啊于寒,跟了我这么久你还是没看明白吗?这世上不管是救命之恩还是襄助之情,可都抵不过血脉情深。你会在生死关头抛弃至交好友,但你永远不会抛弃骨肉至亲。”
“王爷您也是如此吗?对于太后的所作所为,您之所以百般隐忍,是因为先帝吗?”
“先帝是本王敬重的兄长,于情于理都应该善待他们母子,完成先帝的嘱托,可曲氏一再逼迫,待消磨到仁至义尽的时候,本王便也不会留情了。”
这些年,曲氏的嚣张和郑钰宣的一再退让,于寒都看在眼里,若非是顾念着与先帝间多年的情谊,按着郑钰宣向来果断冷厉的性子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曲如沫的。
可无论如何,每每双手已经攥得紧紧的要蓄势待发的时候,下一刻便全然松懈了下来。终究在别人眼中多么多面的摄政王、或是如今的辅城王,撕开所有的遮掩,他还是最看重血亲的。对郑炜麟好,不止是因着要让他免受曲如沫的挑唆,做出些荒唐事来,还因为他是先帝唯一的血脉,也是他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至亲了。
桃灼将沧溟玉簪交给顾怀,又问:“你之前同我这个不要戴在人前,我便收着,你今日找我要是有什么不对吗?”
顾怀端详了簪子许久,解释着:“阿灼,这个我帮你转交给一个人。”
“嗯啊?”桃灼点点头又惊讶地张了张嘴,越发疑惑了:“交给谁?”
顾怀伸手拿了桌边的布绢将簪子包好,笑道:“自然是给你母亲。”
她母亲?
“你知道她在哪里了?北陇那么大,你这么快便有了消息?”
“这段日子,郑钰宣从乡野间得了一能人将才,二话不便收入麾下,不多时便封了将军,你猜猜看这个人他姓什么?”顾怀倒也不着急直接透底,竟还和桃灼打起了话茬。
桃灼此时急着想知道缘由,他这样发问,桃灼竟也认真起来:“难不成姓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