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又问:“乐师可有办法教本宫?”
“这正是奴婢今日打算和娘娘说的,乐坊琴艺最高者并非奴婢,而是大司乐,奴婢有幸听闻一曲,真可谓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李乐师诚恳道:“若是得大司乐点播,娘娘必能有所得益。可大司乐性子孤高,行事也古怪……”
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秋白暗自在心中为李乐师的体贴而感动,心中想着,可不是古怪吗!哪个正经乐师会去一个才人宫中装做太监,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好吧!
“那就劳烦李乐师代为转告一声,明日未时本宫便在此等候大司乐了。”
李乐师犹豫道:“请是可以请来,却不能保证他会用心教娘娘。”
“李乐师不必担心,本宫自有对策。”
“娘娘,夜已深了,奴婢扶娘娘回去歇息吧,娘娘也该注意身子了,可不能再像今日这样练琴练到这么晚了。”小桃扶着秋白,边走边劝道。
秋白笑着答应:“好小桃,娘娘知道了,以后一到酉时,就放下琴再不碰了。”
路过院子时,却遇到江晚晚在月色下翩翩起舞,小桃结巴道:“那,那好像是,江才人……”
说罢,小桃抬头看了自家娘娘一眼,面上些许疑惑:“江才人怎么这么晚了……”
“嘘。”秋白示意:“安静看看,跳的很美不是吗。”
这么美的舞,本该是萧弦和她那好哥哥江泾才有机会私下看到的。
一舞毕,江晚晚才突然发现皇后,走过来行礼道:“嫔妾给娘娘请安,娘娘今日怎么练到这么晚?嫔妾等下给娘娘熬碗滋补睡眠的药汤吧。”
“江才人有心了。”每日一碗滋补药汤,喝得秋白是面色滋润,整日神清气爽,顿了顿,才夸奖道:“江才人刚刚的舞蹈好看,本宫以前从来没见过,不知江才人师从何人?”
江晚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娘娘,嫔妾是日里闲来无事,胡乱跳的。”
秋白面露惊讶,似乎不敢相信那般千娇百媚的舞蹈居然是她自创的。
【宿主,过了吧……你又不是没见过】
秋白诽谤:那你别给我整啥支线行不?面上依旧浮现惊叹之色。
见秋白如此,江晚晚想了想,柔柔的问道:“娘娘想学吗?如果不嫌弃,嫔妾可以教您。”
秋白婉拒道:“本宫现在终日里练琴不得空,就算有心也无力。”
“这样啊。”江晚晚语气里带着几丝惋惜,一想秋白平日里确实不得空闲,便不多劝说,“那嫔妾现在去让人给娘娘煎药吧。”
待江晚晚走远了,小桃扶着秋白回了房,才道:“娘娘,那江才人看起来像是个好的,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奴婢知道奴婢这样说是逾矩了……”
秋白打断:“小桃,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哪里会去怪你,以后有什么都可说,再别说什么逾矩的话了。”
第二日天微亮秋白就醒了。因为秋老将军回信了。
因为担心萧弦会拦截看信的内容,所以秋白按照原主的风格,只是简单问了秋老将军最近是否安好,穿插了一句,“自娘亲病逝,爹爹一人抚养女儿和兄长甚是辛苦,女儿忽梦少年糊涂事,想起那棵被女儿毁坏的槐树若是留到现在,必定枝叶繁密……”
回信只有八字:“一切安好,恋家可归。”
秋白一时竟猜不出秋老将军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秋白她娘并非病逝,而是被当时正得宠却心怀鬼胎的侧妃下毒害死,虽秋将军在秋白娘亲去世后就赐死了那侧妃,还遣散府中其余妾室,由此洁身自好,安心守着王妃留下的秋洛秋白兄妹。也是因信奉家丑不可外扬,对外只说王妃是劳累病逝,思恋亡妻故才遣散妾仆,却被当时年幼且意外得知母亲去世真相的秋白记恨良久,不管不顾的要侧妃及其仆下以死赔罪,后来侧妃虽死,却绝不改口说娘亲是病逝的,若有外人在前还好,一听见旁人怜惜起秋白兄妹小小年纪没了娘亲就紧闭齿牙一言不发,远不如秋洛乖巧的应答。每年秋母忌日,总要说上几句娘亲之所以被毒害,盖因秋将军年少风流成性,不顾娘亲感受便抬了侧妃进门,气得秋将军几次病倒之后,才渐渐不说了。
如今秋白故意提起娘亲,还有那棵由早已逝世多年的侧妃所植的槐树,槐树十分喜欢得那侧妃喜欢,侧妃被赐死后,当时不过五岁的秋白就把那棵槐树砍的稀烂。
将信收好,秋白提起笔练字,心中思索着法子,不知不觉就过了许久。
“娘娘,该用午膳了。”
“嗯,本宫知道了。”见来人并不是小桃,秋白问道:“小桃呢?”
似有些羞骇,语焉不详道:“回娘娘,小桃今日…休息去了。”
秋白懂了,似乎这具身体也是这两天将要来月事吧。
从原主记忆中得知,眼前的正是萧弦安插在身边监视的琴儿。想了想道:“琴儿,本宫想画点什么,想了一上午却也不知道画什么,明日你去替本宫寻一树开得艳的花儿放在书房。”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