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副残局,是阿爹同兄长下的啊,阿爹没有谈事情,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明明就在后山,为什么不出来看看我呢?
兄长的课业重要,那我的…
我也是你们的儿子啊。
……
算了吧,宋清止是个混球,不值得大家托付众望,仅此而已。他没了说话的力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来缓解这种尴尬的境况。
事实上,他心里乱成了一团,他好像什么都想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如鲠在喉一般,若真是如此,他宁愿从来不知道这些糟心事。他鼻头一酸,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可他堂堂蛊城少主...不...不是了,他不配。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他被虞柳夫人看轻了去,不能再被江楚聊看轻了,他不能哭!
屋子里又传来宋清烛的声音:“阿娘,祭典就快到了,届时蛊城的百姓要是发现少主不是清止,会不会非议我的来历?毕竟我年少隐居,知道宋清烛的人怕是不多。”
“此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宋清止那个傻子把能得罪的长老得罪了个遍,到时候大概也就只剩下无定那个老不死的还维护着他,其他几个长老你阿爹早就打点好了。换个少主,与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至于蛊城的那些百姓,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宋清烛闻言,松了口气道:“终于能见太阳了,只是到底感觉是欠了清止,他的身后事我来负责吧。”
宋清止面无表情的听得半条腿发麻,他现在浑身都是不自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无奈却又被江楚聊定的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一旁的江楚聊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抚他的后背,对着他悄声道:“禁声。”
见着宋清止呆着脑袋眨了好几下,他才解了穴。
没了禁锢的宋清止腿下一软,整个人倒向了江楚聊,衣袖刮着好几处的枇杷叶,沙沙作响。
“谁!”虞柳夫人闻声出来,环视了一圈,朝着院子另一边走了去。江楚聊见状,紧紧抱着宋清止不动声色的沿着树干滚到了院墙后,那里是一片坦荡的空地。
宋清止身子不太好,江楚聊愣是没敢让他着地。谁知这祖宗居然趴在他身上不动弹了,魔怔了一般直勾勾的望着前方,道:“江兄。”
江楚聊看着他这般呆滞,一时不知该如何做,想来他心里该是难过的吧,毕竟这么大的事…
“江兄!江兄!”宋清止揪着江楚聊的衣领,他险些以为宋清止要哭出来了。
这祖宗突然看着江楚聊,低声道:“...那是什么?”他话未说完,又揉揉眼睛继续看,那东西像是刚冒出土的嫩蘑菇杆子,光溜溜的,却又没有蘑菇头,奇怪的很。
两人挨得很近,近到江楚聊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软软的,随着呼吸飘来飘去,绒毛下是白璧无瑕略带些清瘦的脸颊。
宋清止其实长得很好看的,入鬓的多情眉下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泛着精光,笑起来两个梨涡会甜甜的陷下去。他一时竟看的入神了,连带着宋清止方才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听清楚。
宋清止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明所以的强行掰过江楚聊的脸让他往那处瞧,道:“哎呀你怎么每次都不听我讲。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你往那瞧,你看那是什么?”
江楚聊红了耳根,冲着宋清止道:“你...你放手!”
话音刚落,宋清止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用唇语道:“有人来了。”
“你...”江楚聊瞪大了狭长的凤眸。
他唇尖感触着那层柔软,呼吸轻轻的喷洒在宋清止软嫩的掌心,他甚至能感受到他绷紧的身体。
江楚聊喉结微微滚动,一时间不察觉连带着眼角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可宋清止依旧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时不时探着脑袋偷瞄一眼,又敢快缩了回来,轻附在江楚聊耳边:“江兄,我阿娘要过来了,怎么办?”
江楚聊静下性子瞧了瞧四周的情况,他们正好落在了院落偏后的地方。不远处倒是有一片竹林,可以趁虞柳夫人还没过来时赶到那处。
他迅疾起身,抱紧了宋清止的腰身,踩着一旁的树干石块躲进了竹林里一块稍大的石头后面。
“阿娘,你出来做什么?”宋清烛敲着竹棍,发出‘哒哒哒’的响声,跟在了虞柳夫人身后。
虞柳夫人见他顶着大太阳出来,顿时一阵心疼,赶忙从袖子里拿出白绫缚在了他眼睛上:“你这孩子,明知眼睛受不得光怎么跟着我出来了?”
宋清烛笑了笑:“阿娘,我无碍。没什么人吧?”
虞柳夫人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反复确认了之后才点了点头:“无事,是阿娘听错了,我们回去吧。”
“嗯。”宋清烛乖乖应下,在虞柳夫人的牵引下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