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家设了江湖豪杰会盟,共讨魔头陈祸,沈年据说早就远遁金陵做了人家的看门狗,倒也叫世事无常,如今签上了官家这条线,再想动他可就不易了,早先江湖上下的暗杀悬赏也早早取消,生怕被反咬一口。
豪杰会盟在短短三天募集到了数百人,江湖上叫的出名号的就有一百来人,不仅如此,隐居多年的老龙王方正一也现身会盟,直言自己会出面对付陈祸,这无疑让会盟吃了一颗定心丸,虽然江湖曾言虫吃龙,但江湖皆知老龙王老而弥坚,实力不可同日而语,陈祸尚且受过重伤,到底是龙碾虫还是虫吃龙可就说不准了。
山前村依旧是一片祥和,不过大多汉子都没个好脸色,阿福依旧有些憨傻,每日依旧是上山采药,帮人劳作耕地,陈兴老伯这几天很少做药,也没让阿福碾药,阿福也趁空闲多赚了一筐最喜欢的红薯回来。
清晨天微亮,村里大部分女人都往外走,拖家带口,牲畜也都驼上东西,而汉子一改庄稼人打扮,都穿上了软甲硬铠,手里拿的最不济也是把柴刀,剩下的刀枪斧钺十八般兵器都有,陈兴老伯给了阿福一个很大的篓子说道:“你去远处的山里给我采一背篓的田七和苦蒜回来,这几天家里没有这两味药了,记住,一定要采满一背篓才行。”,说罢,趁阿福不注意又给他背篓里扔了一个行囊和一些烤熟的红薯。
“老伯你放了什么在背篓里呀,怪沉的。”
“呵呵,放了好几个大红薯,路远怕你饿肚子。”
“好嘞,那老伯我走了。”
“往后门出去,翻过山就到了。”
“嗯好!”
陈兴送走阿福,自己能留给他的都丢在背篓里了,这孩子,到底心善,为何选择做个魔头?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三五年他的记忆也不会恢复,做个心善的人吧。陈兴这样想道。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魔头缓缓走出房门,屋外‘庄稼汉’一个个眼神肃穆,目不斜视。
“诸君何必如此,我陈祸早就该死了,你们没必要死在这里。”
“教主,妻儿我们都安排妥当了,这一战我们愿誓死追随教主!”
“誓死追随教主!!”,所有人单膝跪地大喊道。
“我已经不是什么教主了,想想你们妻子孩子,走吧!不要让我这个老头子对你们出手!”。
“属下能死在教主手里,实乃荣幸!”
“你!”,陈祸拂袖怒视面前这中年人,身后草木屋轰然倒塌。
“属下等人早就该死了,若非教主接纳,哪里还有我们,属下请战!为明神教死去的一千三百三十二位兄弟报仇!”
“为兄弟报仇!”
当年朝歌一战,众人皆知陈祸一人敌江湖,却不知手底下明神教一千三百三十下属皆死城外!
……
一日之计在于晨,山前村已然是个空村,会盟临时组建的队伍围住山前村,并没有急着杀进去,领头一把太师椅上坐着的老头还在打盹,身侧站着一个扛镰刀的年轻人,脸上笑容和煦,身后则是一字排开的江湖人士和大白天手持火把的南北燕家家奴。
老龙王不急这一会儿,打架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人和在他这边,但地利却还在陈祸以及明神教余孽那边,鬼知道地里会不会埋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蛊虫?毕竟他师兄最擅长这方面了。
陈祸自然对自己师弟知根知底,那个谨慎惜命得很的老龙王必不会直接杀上来,陈祸也就乐得和他们玩玩,虽然自己明知今日已是大限,但也不是白白送死那么憋屈,既然要死,再拼掉几个江湖‘正派’就是赚到。况且陈祸虽然当年身受重伤,动及根基,但手上养蛊的活儿可没有受挫,甚至更上一层楼,缩持奇蛊除了抽薪蛊还有另一只忘忧合欢,就潜伏在桃花河边,伺机而动。
“老龙王,人你可以杀,但圣蛊我必须带回鬼峒。”
“峒主随意,反正治蛊这方面你是高手,我不掺和,老夫只是来收走二十年前欠下的命而已。”
……
老龙王一盹睡醒便是说:“小淮,喊话!”,方淮真气内运朝山上喊道:“方淮再访陈祸师爷!”
“怎么,师弟不敢上来?你干脆叫老王八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