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挤兑我吧?!”
一如既往地把手笼在袖子里,萧临风站在凉亭内,不用什么细致的打量,因为一眼便尽收眼底——撤掉了厚厚的帘子,取暖的火炉则更是没有,八面来风,四面尽是雪景,风雅姑且不谈,风凉倒是十足十的,而其背后的恶意更是真金白银。
萧临风不由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脖子。
“挤兑?”程剑雪在那里歪着头装傻,“怎么可能?你现在可是我的老师啊。”
看程剑雪这样子,似乎比萧临风还要期待。
萧临风细心观察着程剑雪,程剑雪非但没有移开,反而学着萧临风的样子直视这位新晋老师。
萧临风窒了窒,便瞥了桌子上的一把长琴,名副其实的素琴,无弦。情趣高雅或善琴者,亦可抚弄无弦之琴以寄其意。
残阳薄雪,六角飞檐,石桌素琴,宛如静默的水墨画,而画中的主角又是郎才女貌,平添了生气。
若是真有人能抚琴一曲,定是绝美的。
可惜,萧临风是实在的人,即便他亦通晓音律,他也懒得风雅一回,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懒洋洋往那边一躺,更加惬意自在。而且要以无弦之琴来教授别人,这个可比画饼充饥还要难。
更可惜的是,这把素琴的始作俑者,程剑雪,她可不是高雅的人,长琴有弦,她偏要以剑斩断琴弦,只是想很明白无误地告诉萧临风:学琴棋书画是不可能学的,反正没弦的琴这有一把,你萧临风有本事就用这把素琴来教。
目光从素琴上收回,萧临风面无表情地望向了程剑雪,准确的说是眼神略过程剑雪头顶好看的发丝,直接观赏起程剑雪身后的雪景,不过也没有停留多长时间,萧临风又略微抬起头,打量着亭子纵横交错的木质结构。
但就是不说一句话。
看着萧临风神游天外的“表演”,程剑雪不由地急了:“萧临风,反正我是不会学的。”
“哦。”程剑雪掷地有声,可萧临风的反应却很敷衍。
哦,哦你个大头鬼啊,为什么感觉你浑然不在意啊?
看出了萧临风的心不在焉,程剑雪有点火了。她的一系列的动作不仅是拒绝学那些弹琴,书画之类的东西,更是想瞧见萧临风吃瘪的样子。
现在萧临风摆出风轻云淡的态度,那么岂不是衬托了程剑雪自己像只被耍的猴子吗?
至少,程剑雪自己是这么想的。
瞧着想给别人下马威,却是落得个自己先下了马的程剑雪,萧临风眉毛一挑,知道程剑雪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于是先开口道:“正巧了,你不愿意学,我也懒得脚。我就奇怪了,不就是顶着‘竹君子’的名号,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琴棋书画俱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