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很好的见解呢!”萧临风翻看着程剑杰所做的功课,夸赞道。
“嘿嘿!”程剑杰站在旁边,摆出学生的样子。
“那是,你也不看是谁的弟弟?!”程剑雪一肘子下去,一下子便把程剑杰的背给挺直了。
萧临风继续翻着书,听到程剑雪的自吹自擂,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呵,我也是佩服你,程剑雪。”
“喂,你什么意思啊,萧临风?”
萧临风笑意盈盈:“意思有的,只是你要慢慢想,程剑雪。”随后萧临风又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对着程剑杰“苦口婆心”地叮嘱着,“小杰,你可不要学你姐姐,一天到晚不动脑子。”
“萧先生,小杰受教了。”程剑杰竟然同意了。不过这倒符合程剑杰对自己的定位,同为将门之后,程剑雪向往地是横刀立马,沙场建功,程剑杰则是更倾向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前者是领兵打仗的将军,后者是统帅三军的主帅。
见自己的弟弟和萧临风合谋起来“欺负”自己,程剑雪直接抽剑出鞘,一把砍向了房间内的廊柱,然后扬长而去。看得萧临风和程剑杰互相呆瞪了一会儿,萧临风苦笑着:“这将来能娶你姐姐的,首先得要躲过她的剑呀。”
萧临风一边说着,一边又翻了几页,随后面色一沉,合上了书籍:“小杰,我发现你做学问的时候,有引用前人之论的习惯。”
程剑杰既紧张又茫然地盯着萧临风,不知道自己这个习惯有什么问题。以前人的话来进行注解是为北齐学坛的风潮,没有广博的学识,一般人可做不了这样的活儿。自然,程剑杰很清楚这样做学问,有卖弄自己的意思,但是大家都这么做,那么自己似乎也并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萧临风作为北齐的竹君子,自然清楚北齐文坛的文风是怎样的德行,卖弄不说,行文务虚,为了追求玄之又玄,很多人能够写出连自己都不明就里的文章。
“先贤说的话,有对,也有错,但无论对错与否,如果自己不能理解,便在那儿强行解释,把这些话按在一些似是而非的地方,岂不是贻笑大方。”萧临风又茶杯轻轻撩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慢慢地小啜了一口,到底还是将军府比较好,万不是军营里可以相比的,茶香都比那会儿浓了许多,“做学问一开始就要走大道,舍大道而取小径,看似特立独行,却只会越走越窄。”
程剑杰站在萧临风的一旁,两眼的眉毛几乎要拧在了一起。见程剑杰不说话,萧临风继续道:“小杰,你是将门之后,就以你姐姐打了比方吧!”
说着,萧临风站起身来,特意地道门口望风一下,确认了程剑雪不在附近。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看得程剑杰一愣一愣的,这跟他之前心心念念的竹君子完全不一样——在程剑杰的心中,萧临风作为天下四君子之一,应该是高冷,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的,却自有竹一般的风骨。
现在,在程剑杰看来,萧临风并不需要板着面孔,生人勿进的清高,哪怕萧临风傻傻的一颦一笑,亦自有其独有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品质。是的,那是超脱了竹君子这些虚名,风骨、坚韧什么的全都融入了眼前这个人的血液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