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祈哥哥,大喜的日子居然不叫我,你是真的对我没半分情意了吗?”熟悉的声音,透着别样的冷漠。
正打算的夫妻对拜,被一边缓缓走来,一边脱下深绿外套的夏笙歌叫停了下来。脸上身上,落着一片片干掉泥渍的痕迹,她的周身发出一股泥土的腥臭。热闹的喜庆也在她看似平淡的言语里冻结了下来,纷纷侧过头,带着不同颜色好奇看着突然而至的女孩。
南宫上祈不由得一惊,本想上前的脚被理性给喝止了回来。夏笙歌不早不晚在此时出现在南宫,这其中定有原因,既然她在这儿,庞离,乔子雁呢。将眼神放眼层层叠叠的宾客之外,果然看到攒动的人影。
南宫符九眉头挑了一下,在人皇投递过来的眼神给了肯定,告诉着他,突然出现的这个女孩正是他觉得该诛杀的净魂灵。
“咦……这不是夏姑娘么?”北殷朚阡提着酒壶,东倒西歪的快要贴在夏笙歌的身上,更加浓厚的酒味叫人恶心。他带着深深的疑惑,一会儿指着新娘一会儿指着夏笙歌,独自嘟囔了起来。“新娘不应该是你么,怎么?喔……喔知道了,你会分身术,对不对。”说完一个人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完之后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红色的帖子,粗鲁的摊开着。“这上面写的是……新娘,西钥言桑。哟……原来不是你啊,呵呵……我搞错了,对,对不起啊。”
谁也不会去在意北殷朚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所关心的是这个叫做夏笙歌的女孩同南宫上祈的关系,一片窃窃私语在人群中渐渐散开,不一会就从山上传到了山下,从山下传到了寻常百姓人家。一场隆重的婚宴在一传十十传百之间,慢慢的变成了一场闹剧。
“歌儿。”乔子雁总算从宾客中挤了过来,这些一双双如同豺狼虎豹,似要随时扑过来的人群有些叫人害怕。她轻轻挽上夏笙歌的胳膊,用力带了几次,可她依旧无动于衷,轻言细语的说到。“歌儿,我们走吧,我会细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的,别继续执着了。”
夏笙歌想也不想的推过她的手,脸上的冷漠荡漾得越发平静。连着眼神,都不似往日的平和。“执着?我要是少了执着就不是夏笙歌了。你们欺我瞒我,就别做出一副假惺惺对我好的模样,我……不需要假仁假义的施舍。”
乔子雁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个从小生活在一起,处处为彼此着想的姐妹嘴里发出来。这才发现,夏笙歌的双瞳不再是一滩浑浊,在明亮眼球的正中央,散发着一滴诡异的银白。
“歌儿,我求求你,先听听我给你的解释好不好。”带着示弱的恳求,乔子雁再次抓上她的胳膊,这一次,她用了自己的八分气力,说什么也不会撒手。
移动着脚步的夏笙歌,回过头先是不耐烦的看着这双令她恶心的爪子,再看了看让她有些倒胃口的脸,毫不犹豫的将手掌中的黑气贴上了她的胸口。“你没能力留住男人的心,但我不一样,我爱他,我喜欢他,就算是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旁人得到,哪怕是让他死,也绝不便宜其他人。”
她还是夏笙歌吗?答案是显而易见。乔子雁倒在地上,她知道,只要她说一句话就会有如泉涌的鲜血一泻而出,她不想夏笙歌落入万劫不复,将嘴里回转的腥味艰难的尽数吞了回去。
夏笙歌的突然手上吃痛,低头一看,正是千千的一张小嘴死咬着她的手背,从并没完全咬合的缝隙,传出模糊的声音。“你不是歌姨,歌姨才不会有你这么坏去伤害娘亲,你把歌姨还给我,快还给我。”
坐在南宫符九一侧尊席上的东陵臻见到千千的那一刻,脸色变了又变,紧紧把在扶手上的手掌下一秒就似要折断般,表明的波澜不惊早就在心底泛起了惊涛拍岸。再一眼,看着倒在地上本该是东陵的虫女,心中泛起了更重的怒气。察觉到一股犀利的眼神停靠在了自己身上,东陵臻赶紧恢复常色,复杂的看向那股眼色的主人。
夏笙歌不屑的看了看千千,从骨子里散发着阴暗。“我不介意杀一条小虫子,但我还是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不要浪费我给你的生机。”那股阴暗化成气流,一下将小小的肉虫冲了出去,若不是被一只厚实的手掌接住,小东西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