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送亲队伍,喜悦的乐声从山下连绵不绝一直传到山上。西钥言桑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做工精细的苏绣将一对龙凤绣刻得栩栩如生,上好的珠石稍微做了点缀,给华丽的喜服添加了一抹古典与优雅所碰撞的出的独特风味,庄重之中又不显得浮夸。简单的凤冠,垂着简单的金丝流苏,红盖头被她捏在手里,若不是面料是上好的蚕丝所织,以她捏紧的程度,怕是普通的织品会被她毁得皱皱巴巴。
“阿姐,我们快到了。”西钥言宽说话很轻,像是怕吓着即将成为南宫上祈妻子的西钥言桑,却又在提醒着她,之前所下的决定,此去再无回头可言。
“我知道了。”西钥言桑应到,她的脸上有着同其他新嫁娘一样娇羞的喜色,只是,她知道,成为他的妻是用了特殊的手段。对他心有所属是真,当日对南宫上祈所言也是真:药庄虽然表明上繁盛,却不过是外强中干,几位族长分掌着各自的领域,已经将西钥原本的权利瓦解分尽,若不是之前两大族长叛变,勉强收回了些权利,她,说到底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宫主。虽然本心对宫主之位和权势并没有太多的野心,可她要为之筹谋的,是做惯闲散不懂过多勾心斗角的弟弟西钥言宽。今日过后,药庄也该正式交给他来大打理,希望西钥言宽不要辜负了她背负欺师灭祖的罪名。所以,借助南宫之力,既可以让南宫立于四洲不到,也让药庄有了靠山,以蛮力堵住悠悠之口。更何况,还能挽回两条他在意的生命。这笔交易,不论是对西钥言桑还是南宫上祈,都是只赚不赔的买卖。他们也都知道,这笔买卖是用他们一辈子的幸福作为赌注。
听到喜轿外轻微的叹息,西钥言桑将喜帕重新盖在了头上,静静等待自己的丈夫掀开这顶盖头。离着目的地越近,胸口处的跳动越是厉害,不由得紧咬着下唇,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面对毕生的一次,有期待也有不安。
送亲的队伍第一人也就是喜婆刚踏上最后一梯台阶,鞭炮声就一串接一串的连绵起伏。
“上祈公子,新娘已经到门口了,快些出去吧,耽误了时辰怕是不吉利了。”前来叫他的弟子徐徐提醒着,自己被前边的弟子几番催促,奈何他也无奈,这当新郎的都不急,他急又能有什么用。
“我知道了。”本以为穿着这身喜服迎接的新娘会是夏笙歌,奈何千般因果终究让她错付。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轻易释放自己的感情,到头来,也不会弄得她彻底神伤。既承的诺,还得继续守着。南宫上祈迈开大步,脸上挂起了往日的明朗。
“新娘子,可以出来了。”喜婆脸上的笑都快咧到后脑勺了,看上去比这做新娘的还要开心。
西钥言桑将手递到伸如轿中的那只厚掌,另一只手赶快抓起旁边的苹果,一时紧张,差点就忘乎所以。踩着这片属于南宫的大地,心里是莫名的澎湃。
喜婆将一条红布递到她的手中,另一头被人轻轻的拽着,盖头下一抹巧笑涨红了脸颊。喜婆扶着西钥言桑,一条路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就是很长很长,围观在两旁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犹如狂欢的乐章。
“两大世家结亲,这可是几十年来的大喜事。”
“西钥宫主蕙质兰心,这么多年能把药庄打理得井井有条,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人美心善,施针济世,在我们苏州一带可是声名远扬。”
“很少听闻今日的新郎官是怎样的做派,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没想到老家主把这宝贝孙子藏的这么深,直到大婚才让大伙瞧上一眼。”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是四洲之福啊。”
“人皇亲自主婚,这样的殊荣真真是独一无二呀,我们这些人啊,就算修福修几辈,也是羡慕不来的。”
“难道你们没看出来,老家主对这场婚事很是重视,从宴席从山脚一直摆到了山头,我等要不是机缘巧合,哪有资格距离这么近一睹两位新人的风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