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会凭空消失。”顾华沉吟道，“也许是我们漏了。”

“蒋介明局长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赵乾明突然想起昊队长的话，提着心问，“有实质性的发现吗？”

“有，”顾华点点头，打开放在沙发上的黑色随身皮质公文包，拿出资料递给赵乾明，“这是他的履历，我去拜访了曾经与他共事的人，根据他们的描述写的，你可以参考参考。”他也知道，赵乾明一直将蒋介明视为引路人，蒋介明在他心里的光辉地位仅次于习启明。

“直说无妨，”赵乾明把文件丢到桌上，一脸坦然的看向顾华。

“肖建华和蒋介明的关系不简单。”

“接着说。”

“胡师父在局里的档案、杀死肖杰母亲凶手的档案、所以与肖家有关的事件中所涉及的犯案人员的资料都被人为删减，恰巧这些案子的主要负责人都是蒋介明。并且这些案子的结案报告，在现在看来都是含糊其辞的描述，尤其是肖杰母亲的尸检报告，已经丢失了。根据当时参与办案的前辈描述，当时只要是与肖家的有关案件几乎都是由蒋介明全权负责，但是当时这些案件根本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因为那时人员不足，所以也就没有留意，由着他去了。”顾华手上合十，留意着赵乾明的情绪变化，“你也知道蒋介明的办案能力很出色，所以大家对他很放心。”

赵乾明难免有些难受，曾经当做明星仰望的英雄，如今就要在他心里分崩离析了，他有些惋惜的看向顾华，内心的失落难以掩饰，“这就是原因吗？”

“或许吧，”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赵乾明慢慢转身，面向敞开的窗户，抬眼，目光坚定，窗外乌云密布，天空被压得很低就像一个大盖子，直直的压下来，让人觉得透不过气，“交给我来办，肖建华这里你盯着。”

夹着湿气的冷风刮进办公室里，是要下雨了。

顾华也看向窗外，直觉告诉他，这将是一场会撕裂灰暗的狂风暴雨。大雨会将肮脏彻底洗涤，而风雨过后，一切都将明晰。

他沉默了片刻，回答说：“好。”

——————————————————

“联系上了吗？”赵乾明打开雨刮器的开关，一边驾着车，一边与蒋介明的女儿通话。从办公室出来后，他就决定联系蒋介明的太太，但是打电话一直是关机，无奈之下只能联系她的女儿，但是她也没能联系上她。

“还是联系不上！”她焦灼的声音传来，“警官，麻烦您去我家里看看，我马上有一个国际联合视频会议，走不开，我老公带着孩子去外省看病了，实在找不到人了！我很担心，我妈妈、她会不会想不开？”

“你确定蒋太太待在家里吗？”

“是！是！我妈，她身体不舒服，我请了临时保姆去照顾她，保姆说她回去的时候，我妈妈一直在家！”

“好，你别着急，我们保持联系。我现在立刻赶过去。”

“好、好，谢谢！谢谢您！”

在天边撕扯的闪电开始向城市逼近，轰轰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城市头顶上厚重的黑云像是被雷声吓得坏了，一个哆嗦，细小的雨珠变成了豆大的雨点，啪嗒一声，赵乾明的车窗变成了水帘，雨刮器忙碌的工作着，雨水也在疯狂的掉落，就像是开闸的水，一时间难以控制。

幽暗的房间里，电视机在安静的播放着，长条形的遥控器静静的躺在沙发的一角。一阵疯狂的撕扯，闪电起，房间突然亮了一下，沙发上出现了一只正在流血的手，直直向下看，血随着地板纹路流淌着，宛若一条躺在草地里的小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