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谷雨提起咱二爷…
老太太真觉得脑仁有点疼。
忍不住捏了捏山根,不悦道:“你提他干嘛?”
虽说吧,李处暑的人性,确实是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且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更别说咱们这凡夫俗子,难免有个“妻不贤,子不孝”,老太太腻歪,却还不能不管他…
终归就要个眼不见为净就是了。
平时自己个儿都懒得提…
结果今天被李谷雨拎出来了。
看到老太太不太和善的目光…
李谷雨一激灵,急忙赔笑,解释说:“老娘,就算是要婚配,也总得有个先后规矩不是,哪有兄长还没成家,当弟弟的就先成家的道理?”
“这…”
老太太一时语塞。
她知道李谷雨说的是那么个礼儿…
她也不是没想过,先给李处暑结一门亲。
甚至都让管家江老实给张罗过几次,但次次折戟沉沙,而且基本上都折在说出姓名的那个环节上,具体步骤是这样的…
媒婆上门,说是提李家公子求亲,女方一听这是好事啊,当然也是欢天喜地,急忙先给媒婆奉茶见礼,然后上来就是一顿客套,双方必然要战术性的礼貌互吹一顿,这个时候不可避免的就涉及到名字了…
“三小姐貌美如花,知书达理。”
“三少爷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啊!”
“等等,你刚才说三少爷?”
“啊?不是给李府三少爷说媒吗?”
“那个…要不…你再猜一次?”
“大少爷已有婚配,该不会是二…”
“嗯,你可能猜对了。”
“管家,送客!”
整个桃县这些殷实人家,可没几个不知道咱二爷揍性的,人家姑娘也不愁嫁,怎么可能嫁过来跟你受委屈,莫说是富贵人家,就算是小门小户,谁不希望自己孩子能过个舒坦日子?
和三爷的威严正直,大爷的厚道温和一样…
咱二爷的放浪形骸,“不拘小节”在桃县也是有一号的,所以给张罗了这这么多次,也花了不少的媒钱,可愣就是没成!
老太太看得上的,人家不愿意,至于人家愿意的,大都是家底不干净的,连正经人家都算不上,就算是二爷再怎么浪荡,李府的家底在这摆着呢不是?就算不能门当户对,总归不能太离谱。
这磨磨蹭蹭就到了现在…
当初给二爷介绍的姑娘,很多孩子都有了,结果咱二爷还是宿眠花柳,“不问世事”,你说让老太太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二爷不结婚,三爷也要“青灯古佛”,陪他当一辈子和尚吧?
所以老太太眼睛一挑,没好气的数落李谷雨说:“甭拿你二哥恶心娘,他什么揍性你也不是不知道,难道他这辈子不成家,你也陪着他独一辈子不成?虽说有长幼的规矩,可规矩也是人定的吗!
总得要‘酌情’处理才行。”
“娘您说的对,说的对。”看老太太脸色发红,像是动了真火,李谷雨急忙服软,生怕把老娘气坏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儿的婚事自然是由您做主的,不过规矩也不好不顾…
这样吧,咱们再给我二哥一个机会。
如果明年他还不成婚,我便先成家如何?”
“还等一年?”
“这都五月份叻,老娘!”
“那…那也行吧…”
“您早歇着。”
李谷雨好说歹说,算是连哄带骗,把老太太给哄舒坦了,又跟大哥李白露聊了会子天,便兀自回了自己的小院,满院梨花香,在这个飘满了桃花的桃县当中,这样一个梨花小院,确实算是“清新脱俗”了。
其实古人很少在院子中栽种梨树,至少不会把梨树,栽种到如此显眼的地方,因为梨花为白色,而且“梨”谐音“离”,对于那些迷信,或者是喜欢讨口彩的人来说,这或多或少也算是个忌讳。
当然,李谷雨并不在乎这些。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李谷雨顺手抄起了桌子上的礼盒,礼盒也就巴掌大小而已,是此时比较常见的礼盒,算不上是贵重,此时的礼盒还比较“内敛”,上面也没有什么用绸缎扎个蝴蝶结之类的骚装饰。
打开了礼盒之后,里面竟是一块美玉。
羊脂美玉,雕刻为蝉。
雕刻之精美,栩栩如生!
蝉翼上的纹路,身子上的腹囊。
若非玉质…
打开这礼盒,仿佛看到了夏天。
此玉的价值,怕是不在刘不识的凤佩之下!
“这是什么意思?”
李谷雨皱眉打开书信,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暗赞:“倒是一手好字!”
字迹隽永清秀,行云流水,一笔一划间,透着一股子灵气!
刚穿越过来的那段时间里,李谷雨倒是浸淫过一段时间书法,毕竟都说“字如其人”嘛,但也不知道是没这个天赋,还是无法习惯毛笔字,练了挺长的时间,可别说是登堂入室了,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勉强称得上是“工整”吧。
但这并不妨碍李谷雨赞赏刘不识的笔迹…
毕竟李谷雨没少和尹元礼厮混,在后者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就算是没培养出一身的“艺术细菌”,李谷雨的鉴赏能力还是比较达标的。
“她的年纪虽轻,但以其身份,这手好字倒也合理!”
刘不识显然是王孙贵女级别,以她的身份,自然是少不了名师指点,再加上家庭环境熏陶,自己再有点天赋,再稍微努力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