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官差搜刮了一番,均垂头丧气走向青雪。
邢大拱手禀报:“青雪大人,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
“再搜!”青雪断然道。
邢大脸上露出难色:“青雪大人,弟兄们已经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搜了七八回了,这房间里只有些破碗破罐……”
青雪柳眉微皱,示意邢大退下,然后朝姜宁走了两步,两道目光冷得就像冰柱。
“混小子,你到底将那法器藏哪去了?”
经过两天的折腾,姜宁也了解这道姑是个什么人。
自己明明几次三番否认,这婆子还是死活咬定他私藏宝物。既然如此,那就不如顺水推舟,遂了她的心愿?
“咳咳咳!”
姜宁清了清嗓子。“如果说,我真的有一件法器,那我该如何献给青雪大人呢?”
青雪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淡然道:“听本仙姑一言,那件法器万分凶险,你若留着,终有一日不光会害了你自己,更会害了你爹娘,害了全镇百姓。唯一的万全之策,就是你将其交给镇守司,让镇守司对这件法器实行无公害处理。”
“另外,本仙姑知道你近来煞气缠身,有性命之虞。只要你把那件凶险法器交出来,这本《养气诀》就送给你了,或许它可助你破解缠身之煞气。”言罢从衣袖中掏出一册蓝皮线装小册子,作势欲递。
姜宁啧吧啧吧嘴,假装垂涎欲滴,伸出手去。
青雪将小册子往袖内一缩,笑道:“先交出凶器。”
姜宁伸手指向床底下一只罐子。
青雪摆摆手道:“去将东西取来。”
一名胖官差领命而去,上半身钻入床底,抱出一个漆黑如墨的罐子,脸皮很快皱成了一团,似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另一只手不停在鼻前扇风。
“青雪大人,这小子在耍我们,这分明是个尿壶!”胖官差取来黑罐,一脸恶心作呕状。
空气中游离着一丝丝怪味,青雪一双柳眉越皱越紧,白皙的脸也黑了三分。“混小子,这究竟怎么回事?你若解释不清楚,有你苦头吃!”
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编!
短短一秒钟内,姜宁心念电转,早已措好说辞:
“那个,青雪大人,这只黑罐是前些日子,我去地里干农活,侥幸从地里挖出来的。拿到家刷洗干净之后,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就……就顺手拿来当个夜壶。
“就在昨天晚上,我净手之后正要上床睡觉,谁……谁知道那双面煞又到我窗外折腾。眼看窗纸上的符力渐渐被它磨灭,我正要大难临头,突然一股滔天大浪竟从我身后涌出,冲坏了这扇窗户,也将那凶煞冲得没了踪影。
“当我回去检查这黑罐时,里面就什么也没有了。”
最后他又补充:“可我也不清楚,这个黑罐是否就是青雪大人正要找的东西?”
姜宁并不明说,那个“夜壶”就是自己私藏的宝物。
但从心理学的角度,对待同一件事物,一个人的欲望往往和智商成反比。
欲望越高,智商越低!
这个青雪如此渴望宝物,便有很大概率,聪明反被聪明误。
即使她发现这真的只是个“夜壶”,闻了一壶尿骚气,可他从来没有明说这是宝物,进可攻,退可守,完全不怕被咬!
这时,胖官差怒道:“别听他胡说八道,这臭小子在耍我们!”
……
青雪示意属下闭嘴,接着又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怪味。
她刚钻进姜宁房间,就闻到一股怪味,似乎从地上的水渍发出。
这股怪味和黑罐中散发的气味正好吻合。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混小子的便溺物恰好触发了这法器的某个窍门,从而引发出滔天洪水,否则地上的水渍不可能也带有这股子怪味。
更何况,能引发如此强力的水系攻击,必定是容器状的法宝!
抬手敲了敲黑罐。
“叮,叮,噔!”
声音清脆,材质似瓷非瓷,似玉非玉。
仔细望去,罐面乌黑浑厚,犹如磨得发亮的油烟墨锭,罐颈又刻有一圈铭文,古朴藏拙,看起来深奥难解。
最后,她右手捏个法诀,一股灵力徐徐注入黑罐……
她终于作出判断,心底冷笑:“这些乡下泥腿子见识浅薄,纵然挖到前朝的修行法器,也只会暴殄天物,愚不可及!”
……
这只黑罐的确是“姜宁”在地里干农活挖到的。
之前的“姜宁”把玩多次,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就拿来当作了夜壶。
至于地上水渍散发的怪味?
不过是姜宁念诗发来黄河大水,恰好将它冲翻罢了。
姜宁看这青雪道姑的微妙表情,故意挠了挠头,憨憨笑道:“嘿嘿,那个,青雪大人,其实它就是一个破罐子罢了,不如……不如你还是留下来,继续给我当夜壶吧?”
“滚——!!!”
青雪怒叱一声,没有一丝商量余地。
她一脸嫌恶之色,似十分痛恨姜宁焚琴煮鹤的行径,又心疼地瞧了一眼那只黑罐,终于还是将那本《养气诀》丢给姜宁,领着镇守司一众官差扬长而去。
姜宁双手捧着小册子,远远地献上殷勤:“青雪大人,您要不要喝杯茶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