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好险!”
姜宁将符纸放回桌面,深深地喘着粗气。
幸好刚才鸡啼报晓,否则真的不堪设想!
一缕曙光透过破碎的窗洞,斜斜照进了房间。
窗户之外,辰星渐渐隐没,金红色的朝霞浮映在天,夜色如潮水般迅速消退。
方才他一激动下,接连念诵出了三段千古名句,所产生的天地神通,让他现在仍惊魂未定。
难道说,只要念出“那个世界”的名人诗词,就一定能在这个世界激发出某种天地之力,为己所用?
心思正转间,他忽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四肢酸软无力,觉得自己就像是刚完成了一千米的长跑体测。
姜宁及时用手撑住桌面,身体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凡事都有两面性,我身上现在没有任何一家的修为,再随便使用诗词力量,身体可能就要吃不消了。”
姜宁深知是药都有三分毒的道理,别看这两次念诗都救了他一命,但他身上没有一丝修行根基,再不想办法凝筑根基,就极有可能遭到诗词之力的反噬!
静谧的晨光里,左邻右舍渐渐有了人声。
姜宁知道,古人夜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睡得早,起床也早,基本卯时就要出去干活了。
现在应该是卯正时分(05:00)。
“啊——!”一道妇人的惊叫声在窗外响起。
原来姜宁的母亲牛月兰刚推开大屋正门,就发现外面一片泥泞泛滥。
“发洪水了?”
牛月兰搓了搓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后,沿着那片泥泞走到破碎的窗前,一脸担心地瞧着姜宁。
“小宁,你有没有事?”
姜宁笑了笑:“我没事。”
“没事就好。”牛月兰望着窗外延伸出去的泥泞,满脸惊异,“天晓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家没有院墙,外面就是宽阔的黄泥街道,但现在就像被一场洪水肆虐过,到处都是一滩滩的烂泥水坑。
西香镇向来气候干旱,平时镇民们都从十几丈深的井里汲水。别说洪水,就连一条像样的小溪都没见过。
果不其然,姜家外头很快聚集了一堆镇民,男女老少,七大姑八大姨,对着姜宁的卧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昨晚发洪水了?”
“胡扯!咱们西香镇连条河都没有,哪来的洪水?”
“昨晚我听到发洪水的声音了,像千军万马冲过大街!”
“我也听到了……”
“这洪水好像是从姜家跑出来的?”
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根据泥泞走势,判断出祸端就出现在姜宁卧室。姜宁透过破窗看到屋外黑压压的人影,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在这时,一队官差撇开拥挤的人群,来到窗前。
为首的邢大狠狠瞪了姜宁一眼,沉声道:“你这小子又闯祸!”
姜宁无奈地挤出一丝笑容。
他也想低调一些,条件根本不允许啊!
牛月兰立即迎到窗前,笨拙地行了个躬腰礼,局促道:“邢大人,我家小宁向来老实本分,那个,还恳请大人明察秋毫,切莫冤枉了好人呐!”
邢大抱刀而立,冷然道:“昨晚镇子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已经不是我能管的了。”
“青雪大人。”
“见过青雪大人!”
官差们从中一分为二,纷纷恭敬地抱刀行礼。
围堵的街邻老少也醒悟过来,对着青雪道姑纳头便拜,诚惶诚恐地喊着“青雪仙姑”的尊号。
毕竟西香镇全镇的安危,都系于两位镇守使身上。在见识低微的镇民眼中,这两位会些道术神通的镇守使大人,简直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中人!
青雪右手别着一柄拂尘,快步穿过两列官差间的甬道,白皙的面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径直来到姜宁的卧室窗前。
“混小子,你竟敢隐瞒不报!”
姜宁愣了一下,奇道:“我怎么隐瞒不报了?”
话刚出口,立时幡然醒悟:这贼婆子肯定又打起了法宝的主意!
“你私藏凶险法器,已经威胁到了西香镇民的安危。”青雪侧过身,右手拂尘朝外一甩,面色冷怒,“看看你做的好事!还好祸患发生于夜间,大街上空无一人,否则你要害死多少人?”
“私藏如此凶险法器,还隐瞒不报?搜——”青雪喝道。
姜全刚醒来没多久,看到儿子房中拥进一群官差,面色一苦,以为儿子摊上了什么大事,马上要去跟青雪道姑求情,却被姜宁一把拉住。
姜宁低声道:“别去求她。”
父亲这般求情,人前丢脸不说,还说不定会把事情搞砸。
青雪一步跨过破窗,在姜宁简陋得几徒四壁的起居室中环目四顾。她似乎嗅到了一丝怪味,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搜吧,你能搜出宝物来,我叫你声姑奶奶。姜宁对这位青雪大人腹诽了一番。
要是真让他得到什么“凶险法器”,他要么私藏得鬼都寻不着,要么偷偷转手卖出高价,怎么可能便宜到让她来白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