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司马征少见多怪,两汉年间读书还是一件稀罕事,除了大家族有族内教育,大多数平民百姓便是拜师礼也付不起,能出口就是典故的,已是难能可贵了。
此时船上装卸已经完毕,司马征便押着船上卸下的海货山珍兽皮告辞。离岛平时一些用度,便靠着这旬日一次的交易换得。司马征因为出身军旅,又当过屯长,便肩负起这押货通商之责。临行前吩咐手下,安顿好太史慈一家。便带着车队离去。
离岛距陆地不过三十里,船行了一个时辰,待到天黑微黑,便已到岸。这渔船一路甚是颠簸,好在陈云前世也随乡邻出海打渔,倒是还能支撑,比之许多初次出海的乡民吐个不停倒是好多了。
上了岸便被司马征嘱咐的汉子带三人前往居处,这居处竟是个离地一米多高的木屋,木屋不过十几平,分为两间,顶铺黄草,内里用泥巴糊住权做遮风挡雨之用,远看倒和后世海岛度假别墅类似,但是既不隔音,也四处漏风,委实简陋。
太史夫人和太史慈显然对此早有准备,一番收拾布置,烧火煮米,倒是迅速安置了下来。
过了少顷,有一妇人带着一个黑脸少年前来探望。
那妇人是司马征的夫人,少年则是司马征的儿子司马廉。今年不过十二,可能因为常年出海,浑身被晒得黝黑,一脸严肃也不爱说话,委实有点死马脸的嫌疑。只是见到太史慈,眼中才有几分神采,语气热切道:“你就是太史慈吗?父亲常说,你未来是要当大将军的英雄,等你当将军,我当你的马前卒可好?”
太史慈见这少年言语天真,虽然直呼其名言语颇为无礼,仍是和颜悦色道:“廉弟若是日后想要从军,可要随我先学得一身武艺才行。”
少年点头道:“那是自然,明日我便来和你学武。”
两位夫人看见他们对话,相视一笑倒是乐见其成。像他们这样几代从军的人家,学得武艺报效从军也是情理之中。
司马夫人留下了些咸鱼米粮,便带着司马廉离去。
太史慈三人一路舟车劳顿,身子疲乏,分房休息便也早早睡了。只是陈云默默看着缝隙里透待的点点星光,心里不由思绪万千。
他本是孤儿,无牵无挂,对穿越这事倒也没太多排斥。只是到了这世界,若是现在带着太史慈就去投靠曹操,却也是草率。先不谈太史慈是否愿意,按照目前听到的情况,现在还是灵帝在位,黄巾起义尚未发生,曹操应该还在洛阳。虽然自己对三国了解不多,但曹操直到官渡之战后,局面才颇为安稳。此时前去,到底是抱大腿还是给他当炮灰委实难料。
‘如今身居这海外离岛,倒是安全。不如积蓄实力,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前往投靠,才算是万全之策。’思虑妥当,终于可以放心入睡。听着身侧太史慈传来的阵阵呼吸声,不由转头看向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东吴大将。
可能因为一路奔波辛苦,太史慈的睡姿颇为不雅,被子滑落身侧也不自知,陈云便侧身伸手帮他盖上。
不料太史慈此时却睁开双目,可能是怕惊醒隔壁老母,压低声音道:“二弟不必忧心未来,无论你之前到底是何来历,既然我二人已是异姓兄弟,此生大哥定会护你周全。”显是太史慈早已醒来,看他一直不睡,以为他在担心自身处境。
陈云听后五味陈杂,虽是淡淡的‘嗯’了声以作回应。但心内却涌出阵阵暖流,方才放下心绪沉沉睡去。
‘虽然我穿越没什么系统,老爷爷这样金手指。但能碰上这样的大哥和义母,可能就是最大的幸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