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翌日醒来,陈云却发现榻前被放了一把手拐,下有三角,上铺木盖,两侧有扶手持之可行走,走累也可坐下休息。
“献之醒了,先吃饭吧。”太史大娘显是一直在他身旁守候,手中持着针线似是正在缝制什么。见他醒来,放下衣物,起身端过一碗饭菜。
饭是粳米,米上铺着烹制的咸鱼野菜,卖相委实平平。但米虽粗糙却有稻香,咸鱼爽口野菜脆爽,吃起来倒是让人胃口大开。
太史大娘见陈云吃的香甜,不由笑道:“慢点吃,你大哥和廉儿正在习武,你若是闷了,也可跟着看看。”言罢,将手中之线打了个结,原来缝制的是个蒲团坐垫,盖在那三角拐上大小正好。
“这三角拐是你大哥起早打制的,方便在你养伤期间四处行走。云儿可拿起试试,看看是否顺手。”
陈云撑拐起身,高度正好,显然是精心按照他的身高量身打造。起身行礼,语带感动道:“陈云身体不便,劳义母义兄费心了”。
太史大娘正颜道:“云儿何必谈谢,一家人互相帮扶,乃情理之中。回头待你伤愈,便也随你大哥习武,男儿习得一身本事,方能在这乱世安身立命。”
或许是陈云自小便无父无母,对太史大娘这严厉教育感受道的却是背后的关怀。起声应了声是,便撑拐出了木屋。此刻太史慈正在房前沙地教司马廉习武。二人手持木棍,显然是在习练刀剑之术。司马廉年纪虽小,但劈刺却赫赫生风,迅猛无比。可无论他如何出招,太史慈只是一刺便将他手中长棍击落,姿势潇洒举重若轻。
观察的久了,陈云发现太史慈竟是一直站在原地,只是靠脚下步伐在方寸间腾挪,再利用身体旋转便将司马廉的攻势化解,颇为奇妙。
“不打了,打不动了。”司马廉毕竟年幼,力气不足以久战。不过虽然他虽一直落败,脸上却无半分沮丧。“太史大哥你比我爹厉害多了,难怪我爹常常夸你。”
“廉弟你年纪尚幼,有如今武艺足见平日下了不少苦功,只是尚缺章法,待到明日,我再传你用剑的精妙,等你到我这年纪,肯定会比我厉害的。”
见到陈云已醒,连忙走来一阵问候,见他精神饱满四肢有力心内宽慰,便嘱托司马廉陪伴。他与太史大娘一个要操练青壮,一个要纺纱织布。便自行忙去了。
陈云见义母义兄为了生计操劳,自己却成了累赘,心内不由微叹自己这个上了十几年学的现代大学生,到了三国却却成了百无一用的靠人帮扶的废人。他从小便独自生活,自是不甘心当个寄生之人,便绞尽脑汁思索在这离海小岛还能做些什么。
“世人所需,无非衣食住行。衣食仰仗种植,非短时可变。行仰赖畜力,更是难以把控。倒是住,也许还有些办法”
心内有了定计,便开始带着司马廉这小跟班四处闲逛。
这司马廉除了在太史慈面前话多一点,其它时候都是面无表情也无言语,显是对陈云这伤残人士没什么兴趣。
但陈云心内却也有自己打算,他不说话也乐得安静。专心查探岛上地貌,一会敲打下岩石,一会挖点泥土。
司马廉虽然看他行为古怪,倒也产生几分好奇,只是性子使然让他不愿开口询问,只管跟着,心内暗自记录,想着回头等发现‘陈云的阴谋’,便偷偷告诉太史大哥。
就这样过了月余,这一大一小两个怪人,把岛上整整走了一圈,却也在岛上颇为瞩目。
待到这海岛调查活动结束,陈云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把握,几处骨伤也好了不少,便准备继续带着自己的小跟班‘死马脸’去选址开工之时,这木屋中却迎来几位不速之客。
领头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肤色微黑,鼻头还有一些雀斑,但生的颇为俏丽,一身没有补丁的褚色布裙在这人均衣服五个补丁小岛之中倒也算得上‘鹤立鸡群’。
身后的两个少年与她年岁相仿,身形瘦小点的拿了把折扇,走路时一步一摇显得颇为浮夸。另一个少年身形魁梧,只是头大腿短显得颇为不协调,目光略有呆滞,只是紧紧跟着二人。
“你就是陈云?”那少女说话时下颌微仰,略有傲气。
陈云看着这三个不速之客此时一头雾水,但面上仍是一脸镇定的答道:“在下正是陈云,不知三位有何贵干。”
少女语带不屑道:“我还以为司马大叔说的陈云是什么人物,原来只是一个行动不便的瘸子。你这人可真不要脸。”
陈云对着突然来的指责心头虽是微恼,但心知还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