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笼罩着的,是白茫茫的迷雾。
想要看清远方,目力却无法穿透这片苍白;想要前行,却似乎被什么力量给粘滞。
心中涌起一股达到前方的欲望,但理智却告诉自己,前方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怎样才能再进一步?应不应该再进一步?
迷雾后面的,又是什么?
齐恩思拼命挣扎,却没有丝毫办法。
随着白雾越来越浓,景象逐渐变得灰沉,直至接近黑暗。头随之剧烈地疼了起来,痛感穿透身体,从头发的尖至尾脚心无处不在,如同道道霹雳穿过。
“老爷,老爷!”
浓雾后面的死寂中,一时间却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出来。
“老爷,您怎么了老爷!快醒醒!”
一时间,头部的疼痛达到了极限,整个世界被揉碎、拧干,挤出纯黑色的汁液来。
齐恩思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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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恩思捂着脑袋醒了,弓着身子缩得像个大虾米一般,倒在一幅落地的大画布之前。
“老爷,您还好吧……”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在身边响起。
齐恩思以手扶额艰难转头,却看到了家中老管家克林·莫顿,顿时心中安定了一下。
但是下一刻,他回过味儿来。
管家?什么管家?
自己一直是独居,哪儿来的管家?这种觉得本就应该有一个管家的、理所当然的心态又是怎么来的?
随着意识的稍微清晰了一点,齐恩思头部的疼痛渐渐减弱,但头上的血管还在剧烈颤动着。
等他环顾四周,却看到了棕黑色的木头地板和隐隐有些发霉的墙壁。一块蘸满各种色彩的颜料板和一支笔掉落在了地上,墙根上摆放着的、墙上悬挂着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画。大部分被幕布挡着,却也有一些没有被挡住。一片光明从房屋顶部的天窗投射进来,照出了房间里飞扬着的些许灰尘,却无法驱散初春的寒意。
这是在哪儿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自己是在家中独自工作。甲方把原方案打了回来,要自己改一些细节……愚蠢的甲方……于是齐恩思不得不忍着头疼,熬夜改图……然后……似乎只记得凌晨时自己的恶心感、从背部升起的寒意、以及昏昏沉沉的脑袋。
一阵混乱之后,齐恩思的思维依旧难以接续:
“我的电脑呢?我的数位板呢?我的画稿呢?”
“不行,明天九点前就要交稿了,我还要……更改……阴影,褶皱……徽章……”
齐恩思慌张地想要站起,头顶却又猛然一抽,疼痛重又席卷而来。先前所见的一切涌上心头,画布、颜料、木地板、莫名的管家,又夹杂着一些不应该属于自己的记忆,一时间全然联通起来,让齐恩思的思维越发混沌,却又在混沌中,透出了一丝清明。
“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