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该来的总会来,玄袍男子薄唇微启,只听他缓缓道:
“南曜,这十年你过得可还好?”
男人的脊背瞬间僵直,弓直了身体望向上首玄袍男子,眼神说不清是喜是悲。
嘴唇翕微的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未开口。
霍渠眼睛一沉,脸上的荫翳更甚。
这兄弟俩真是够了……
阿妩本来是作隐身人窝在一边,不出声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这兄弟俩一个沉默寡言,一个不肯开口,难道要一直保持这样对立至黄昏?
阿妩抚额叹息,还是我来开口吧。
“我问一句,沈曜,你是谁?”
沈曜闭上了双眼,似有悲郁之色,慢慢睁开眼,一字一顿开口道:
“我是沈曜……”
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了他的回答,霍渠简直要目眦欲裂。却紧接着听他继续说道——
“也是南曜。”
沈曜,不,现在应该叫南曜了,他缓缓撩开了自己宽大的衣袖,露出大片骇人的红色伤疤,一看就知是烧伤的疤痕。
阿妩惊得吸了口气,可想而知当初十年前南曜遭受了多大的苦痛。
霍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南曜面前,微微颤抖的揭开南曜的衣袖,只一眼,便不忍再看的放下了。
“曜儿,你可知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霍渠嘶哑的声音响起开口问道。
“渠哥哥……”南曜的剪眸瞬间注满了水,故作坚硬别了头,开口道:“我知道……在没弄清楚之前我不能找你……因为有人要我的命。”
“胥夷的人?”
南曜点了点头,悲郁之色久久不散。端立了一会,开口道:
“时人都以为我死在大火中,但是纵火人的面貌我看的一清二楚。后来我找到了当年纵火之人,他身上有兰泽皇室的标记,是一朵玉兰花,我原本以为是兰泽的人,但是我逼问时,那人竟好开口的很,不打却成招,你不觉得奇怪吗?”
“兰泽皇室生来就有玉兰花标志,极好辨认,纵火任务艰巨,怎么会蠢笨到用容易泄露身份的人?”霍渠思量着,说道。
“正是,他是想引我怀疑兰泽,掩藏真正心怀叵测之人。唬小孩的把戏,骗骗他人也就罢了。可当我再审问时,他生生的咬舌自尽了……”
“胥夷!也只有胥夷,胥夷向来与兰泽交好,为了隐瞒真正身份竟做到如此地步,如此缜密心思,难怪我查了十年都没查出来!”霍渠说着手攥在一起,狠狠的拍在案几上。案几顺势裂开了。
“哥哥!”
“霍渠!”
南曜和阿妩的声音响起,皆是因为他们看到了霍渠手上斑驳的血迹。
阿妩赶紧找来了金疮药,又用布条细细的包扎好。
“你还记不记得明日你得带兵出征!”阿妩幽怨的看向他,说道。
“记得,但是无妨,很快就会好的。”霍渠看了看不算是精致的包扎,微微勾起了唇。
然后看向南曜,语气柔和下来:
“曜儿,明日出征你作何打算?”
“若能揪出当年授意放火之人,亲手刃之!”
“不可,先别轻举妄动,我会伺机行事。”
“那我呢?”南曜急急的询问,彼时傲然玉立的他,此时在霍渠面前只是一个听从哥哥吩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