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啐了一声,拔刀欺身上前。景流风微微一笑,随意地把腰旁悬着的宝石剑拿下一挡,挡下了裴安的第一刀,道:“第一刀。”
裴安皱眉吼道:“少看不起人了!”心情激荡之下,体内真气便自然而然地行走起来。真气流动之间她挥刀的动作越发快了,但无一例外都被景流风随手用剑鞘挡住。刀刃与剑鞘上的宝石相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突然,景流风道:“十招已过了。”
裴安闻言一凛,便想拉开距离,来给自己应对的余地。
景流风把宝石剑高高举起,阳光照在剑鞘的宝石上折射出去,晃花了裴安的眼。裴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脚下一时站立不稳。
就在这一瞬,景流风也不抢上前去,反而是把剑收了起来。
等裴安再反应过来,景流风的掌风已经发出。裴安只感觉身前的掌力阴冷而又浑厚,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窟。她咬咬唇让自己清醒一些,双掌如怒涛般拍出,试图挡住景流风的掌力。然而于事无补,裴安出掌虽快,招式虽奇,气力虽大,景流风的掌力或一时间会被裴安拍散,但下一瞬便又会聚集起来而且更加雄浑。正应了李太白那句“抽刀断水水更流”。
大概是景流风并不欲伤人,裴安只是被轻轻地推了出去。裴安一咬牙,借着这股柔力再度攻上去。
景流风悠哉游哉地道:“你这时候何不暂调气息,待气定之后再攻上来?你这般贸贸然的再攻上来,不过是又落得个被打回去的下场罢了。”说着,他伸出食指疾点数十下,裴安便被点了周身大穴,动弹不得。
景流风缓步走上前,笑道:“你瞧,写账簿可比练武简单得多吧?”
不料裴安周身大穴虽被点住,但景流风力道并不重,裴安按照之前景流风所给的功法暗运内力,很快便冲开了穴道。她待景流风走到她身边时,便拔刀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刀架到了景流风的脖子上,笑道:“那你看我这招如何?”
景流风面色不变,仍是笑道:“不错,看来你和君谨在江湖漂泊了这么久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那么——你看我这招如何?”
裴安闻言便知不妙,左掌拍向景流风要穴为求制住他的动作。
景流风轻笑一下,道:“晚了!”说话间,他袖袍微动,一股无形内劲就抵在了裴安丹田上。
裴安啧了一声,收刀于鞘。
景流风拍了拍裴安的肩膀,道:“年轻人,你还嫩着呢!”
裴安虽输了,但也不太失落。因为她早知她不是景流风的对手,落败不过是或早或迟的事情罢了。以这样的方式落败,也不算是最难看的结果了。
另一边,君谨与李观妙正在一起看账本。
君谨指着其中一条,道:“你看,这应该就是景流风所说的那批马。”
李观妙点头,道:“从这账本上可以看出,这范家与景家的交易早在十数年前便开始了。那正是范神医范季青继任家主的时候。”
君谨接着道:“从这个账本上所记录的交易规模来看,应该只是范季青的个人行为,整个家族应该并不知情。”
李观妙皱着眉,摸着头发道:“如此看来倒不像是范家想要搏一个富贵,而是因为范季青本人有求于景家才与他们做交易……”
君谨道:“不论如何,顺着他们的交易应该能让我找到景家的踪迹。”
李观妙看向君谨,问道:“那么你什么时候出发呢?”
君谨毫不犹疑地道:“今日便走,再往下走便离范家越来越远了。”
李观妙叹了口气,想说何必这样着急。但他转念一想,又知道这确实是非急不可的事情。
毕竟,不知道在范家的那批马什么时候会转移。
李观妙再问道:“你若是要从那批马查起,你便不用再去范家的府邸了。你直接奔他们家后山宁山去,只有在那里,范季青才有可能养了一批马而不被人发觉。然后,你走了,裴安呢?”
君谨难得地沉默了一下。
李观妙道:“若是问她去不去,她自然惯是要跟着你的。可是若她要跟着你,又未免太过危险。而她的武功,也可能会拖你的后腿。但你若是不带她,她势必又要生气,没准还会偷偷逃走去找你。这样一看,倒还不如让她跟着你便罢了。这样至少两人还有个照应。”
君谨心知李观妙说的不错。正因如此才难以抉择。
李观妙又道:“不过小安也有一个优点。若是她答应了你,若非性命攸关的关头,她便不会违背和你的约定。所以不如让她在山上安心练武,过一段时日再去找你。至于这个过一段时日是多久……自然就难说了。没准她武功还没有练好,你便回来了。”
君谨这才展开笑颜,拊掌笑道:“如此甚好。”
李观妙道:“我们这便和她说吧。”
当这两人走到裴安与景流风处时,便看到景流风正拿着根鱼竿在装模作样地钓鱼,问裴安道:“我最近想了一门武功心法出来,可是名字我还没决定,想了两个,你帮看看哪个好?”
裴安心情复杂地看着景流风竿上的直钩,道:“你说说看?”
景流风道:“一个叫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一个叫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神功。你说哪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