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毫不留情地道:“都不咋地。听起来便像是江湖上的三流门派胡吹大气起的名字。”
景流风把鱼竿一抛,假装无奈道:“既然如此还是叫无名神功好啦。什么字都可以不要,唯有神功二字不可丢,不然如何显出我的气派来?阿妙,我说的可对?”
李观妙白了景流风一眼,道:“名字确实不重要,一个人的气派也不是从名字显出来的。”话毕,他对裴安招了招手,道:“小安,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裴安见李观妙与他身后的君谨看起来神情都十分严肃,也顾不上同景流风嬉笑,快步走了过来,问道:“什么事?”
君谨踏上前来,注视着裴安,道:“等等我便转头回去,去宁山。”
裴安听着,眉毛便拧了起来,生气地道:“你又想不带着我?”
李观妙忙打圆场,道:“小安,你也知道你的武功在江湖上不过一流水平。而君谨要查的乃是要谋反的大恶人,手下精兵强将数不胜数,你对上他们实在是殊无胜算。带上你,君谨还要分心照顾你,实在是又添了几分危险。不如你先跟着我,把我们赠你的秘籍练好了再去找君谨会和?”
裴安刚想反驳,但又想到刚刚和景流风比试的结果,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毕竟李观妙说的是事实。而裴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裴安只是很气,她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是气君谨,气他不肯带着她;还是气景流风,气他武功如此高强让她打不过;还是气李观妙,用那样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她不能跟着君谨的根据。
还是气她自己?气她自己武艺卑微心思也不细,只能全靠君谨照顾?
裴安心绪纷乱,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只得仰天长啸发足狂奔,以舒解心中郁气。
君谨刚想追出去便被李观妙按住了肩头,道:“让阿陆去吧。你现在去,只能火上浇油。”
景流风假惺惺地叹了口气,道:“唉,苦差事我来做,好事我倒是一件捞不着。”
李观妙瞪了他一眼,又轻轻地推了一掌,把景流风推开了几步,道:“你可快追上去吧。小安便是其他功夫不如何,轻功总还是足以夸耀的。”
景流风哈哈一笑,不再废话,追了上去。
裴安顺着自己的兴致选择道路,到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裴安抬起头想要根据太阳的方向来确定自己的方位时,她的肩膀上冷不丁地被人搭了一只手上来。
裴安一惊,拔刀欲斩,手的主人哈哈一笑,运起轻功晃了一晃,便走到了距裴安身前一尺之处。
裴安见是景流风,闷闷不乐地收刀归鞘,背对着景流风,沉默不语。
景流风转到裴安面前,笑嘻嘻地道:“怎么?”
裴安又转身,就是不想看到景流风。
景流风见状也不多废心思转到她面前去,就在裴安背后对她道:“发脾气了?哎呀,这样明显的事情,我不该问的。毕竟不管怎么看都是发了脾气嘛。”
裴安默默不语。
景流风继续道:“可是,发脾气又能做成什么事情呢。什么也做不成。”
裴安仍然不说话。
景流风的声音变得低沉,缓缓道:“你与其用时间来生气,不如好好练武,不是吗?”
道理人人都懂得,但是却做不到。
裴安咬紧下唇,不知道作何反应。
远远的另一端,君谨被李观妙按住后,问道:“可是……若说我去会火上浇油……我并不觉得景流风是会劝慰别人的人。”
李观妙听到这句话后,沉吟半响,方缓缓道:“嗯……你说得也有道理。”
君谨问道:“那怎么就让景流风去了?”
李观妙无辜地道:“我刚刚要按住你啊,所以只能让阿陆去了。”
君谨心累地叹了口气,心知现在去追也追不上了,只得在心中祈祷景流风这时候能收敛一些,好把裴安劝回来。
裴安的心情很复杂。她一方面知道景流风说的不错,但另一方面,又实在是意难平。
裴安扪心自问,自己日日练武,未有一日松懈。哪怕是前几天抄写账本,时间如此紧迫,无法修炼拳掌功夫,她也不忘默默修炼内功心法。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日日勤勉联系,便定有成效的。
在年关时,景流风微醺时便说过,他在裴安这个年纪时,能打五六个裴安这样武功的人。
纵然景流风在胡吹大气,夸大了一些,他当年的武功总是要超过如今的裴安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