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穿戴好后,裴安跳下椅子,抱了抱慕蒹葭,笑道:“蒹葭姐姐,我走啦!”
慕蒹葭任由裴安抱着,无奈地笑道:“好,我知道了。”
抱够了慕蒹葭后,裴安心满意足似的,牵着君谨的手走了。
路上,裴安依旧抓着君谨的手,问道:“你去找谁了呀?”
君谨道:“乌鸦女。”
裴安闻言嘟起了嘴,不甚开心地道:“她呀,我不喜欢她。然后呢,你问出什么了吗?”
君谨顿了顿,道:“没有。”
裴安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呀?乌鸦女没有消息,没准其他地方其他人有消息呢。”
君谨道:“直到查出杀他的凶手为止。”
君谨说完停了一会儿,又道:“当初他收留我们,是因为我应允他,当他被杀的时候找出杀他的凶手。”
裴安听完后,闷闷不乐地道:“哼,那好吧。那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君谨道:“乐管家说,他最后一次看见乐正是在柳清虚和他的夫人登门拜访的时候。”
裴安高高挑起一边眉毛,惊讶道:“柳清虚?离他上次下山时间还不满一年啊!”
柳清虚乃是一名极为高明的剑客。他在八年前下了天山,一路向南挑战沿途有名的剑客,未尝败绩。本来大家都开了盘口要赌他的连胜之旅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但是他在满了一年之期后突然返回天山,终止了他的挑战。
江湖上对此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因为他知道下一战便要对上万潇湘,心知必败无疑,故返回天山来保持他的不败神话;有人说是因为他天山上的妻子突然犯了恶疾,命不久矣,他要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在这之后,柳清虚便在这江湖上彻底打响了名头。他每过一两年,便会下一次天山,挑战沿途的剑客。他的挑战之旅同第一次一样,都未尝败绩。间或有一两次,他带着他的妻子下山,见过他妻子的人都震惊于他妻子的美貌,以及他们之间身后的感情。
但只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
每一次柳清虚的挑战,都不会超过一年。一年的时间一到,他一日都不会多做停留,马上就会返回天山。而同样的,他下一次下山,也绝对会在一年之后。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天山上有什么珍宝,让他必须不能离开天山超过一年。
所以,当裴安听到柳清虚的名字的时候才会如此惊讶。
君谨道:“正是柳清虚。乐管家说他在附近租了一独门小院,明日他会派人带我们过去。”
裴安闻言笑道:“这倒不错,我想会会这天山剑客很久了。”
君谨轻轻拍了拍裴安,道:“明日前去拜访,莫要造次。”
裴安大声道:“好啦!我知道啦!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了?”
君谨听到裴安的保证,方才展现出浅浅的一点笑容,道:“如此,便最好不过。”
次日,柳府门前。
当君谨与裴安亮出身份后,很快便被迎进厅堂,奉上热茶。不一会儿,柳清虚便从后面走了出来。
这天山剑客穿着雪一般的白色丝绸长袍,行走之间长袍毫无起伏,仿佛他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飘。
柳清虚生了一张长脸,长脸再加上一个尖下巴,使他的容貌看上去有些女气。他冰冷的双眼,脸上深刻的纹路,以及僵硬的神情,又为他的容貌平添了几分苦相。
柳清虚在主位上坐定之后,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挥手让奴仆奉茶之后便问道:“二位来此,可是为了乐正的事情?”
君谨起身朝着他略一拱手,说明自己的来意:“不错。我与裴安来此冒昧打扰,是为了乐正之死。”
柳清虚看了君谨一眼,冷冷道:“你认为我和他的死亡有关系?”
君谨道:“据乐管家所说,乐正最后接待的客人便是贵夫妇。所以我想……”
柳清虚打断了君谨的话语,淡淡道:“我的夫人与乐正是旧识。所以,在见面之后之后,他与贱内进了书房谈话。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至于贱内……”
说到这里时,柳清虚僵硬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点表情。他用力地皱起眉头,仿佛非常担心:“贱内离开乐府后,便高热不退,昏迷至今,食水难进。”
君谨闻言,表情凝重了起来,问道:“大夫如何说?”
柳清虚沉声道:“皆是庸医,说的皆是废话,开的方子也毫无作用,浪费我的时间。”
此时,裴安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朗声道:“阁下所请的大夫,应当都是这一带有名望的大夫吧?”
柳清虚淡淡地扫了裴安一眼,便不再看她,继续对君谨道:“你的话问完了吧。”
君谨沉吟半响,还未回答,便看见柳清虚举起茶杯向他一送,道:“那么,我便不送了。”
裴安拧着眉头,向前踏了一步,大声道:“据我所知,这一带所谓的德高望重的大夫,多是沽名钓誉之辈。所幸,我有一位对医道颇有研究的友人就住在左近,可以让她为尊夫人进行诊治。”
柳清虚闻言不为所动,冷冷道:“原来江湖闻名的君谨便是这样管教小辈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君谨听到裴安所说的话却眼前一亮,道:“不错,此人医术高明,若让她来诊治,必能使尊夫人的病情有所好转。”
“哦?”柳清虚将信将疑,“如此,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能把这神医请来为贱内诊治?”
裴安道:“明天便可以。”
柳清虚艰难地勾起嘴角,似乎想要露出一丝笑意:“那便劳烦你们费心了。若是贱内醒来,我定会让她知无不言。”
君谨这才露出一丝笑意,道:“多谢。”
柳清虚道:“不必。”
当他们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婢女突然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老,老爷!不好了!有人要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