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地看着我,“所幸,娘娘还有殿下。”她压低了声音道,“殿下与娘娘青梅竹马,还请娘娘,一定要相信殿下。”
闻言,我看着她,问,“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她笑着摇头道,“奴婢本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也可算得上是,看着殿下和娘娘长大的。娘娘从前注意不到奴婢,奴婢的眼里,可尽是娘娘和殿下二人,自然,也是了解殿下与娘娘为人的。”
我笑着不说话,同她闲聊一阵子,心头确实舒畅了不少。又没过一会儿,睡意袭来,她也就离开了。
哪知第二日,李顺德到昭台殿来,说是刘朝宗吩咐的,淑妃那边新近丧子,缺个体己人在身侧,非要将妙仪给调过去。
我昨夜就该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只是,昨夜妙仪才言,要在我身边呆一辈子的啊,这难道只是宽慰我的话吗?
我问李顺德,“这是淑妃求来的?还是殿下直接下的命令?”
李顺德答道,“是殿下。”
“可有说要在那边呆多久?”
李顺德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交代。”
我转过身去,问妙仪,“你可愿意去侍奉淑妃?”
妙仪垂首,道,“但凭殿下娘娘的安排。”
“这是什么话,你若是不愿,本宫大可去向殿下说说,看看事情可还有转机。”
她摇头,低声道,“娘娘何必为了奴婢与殿下再起冲突,不过是离开娘娘几日,不碍事的。”
我望着她,总觉着事情有些蹊跷,但又不晓得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我对李顺德道,“淑妃那里可通知过了?”
“还没有,殿下交代,要先来知会您一声的。”
知会一声,而不是与我商量是吗?他不愿亲自来见我,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你要何时去淑妃那边?”
“自然是越快越好的。”
“那好,本宫与你同去。”
先前淑妃只是面色不好,经了家里的变故,身子消瘦了不少,而今见了她,又觉着她六神无主,恍恍惚惚的。这还是那个刚嫁进东宫时嚣张跋扈,趾高气扬的淑妃吗?
她躺在床榻上,见了我,忙起身要向我行礼。
我扶她躺下,问,“妹妹而今身子可好些了?”
她笑道,“多谢娘娘关心,药一直没有停,可这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她还二十不到啊!兴许,让妙仪来是对的,妙仪心细,该是能体察入微,照顾好她的。我对她道,“你正值大好年华,说什么话呢。”
她摇头道,“娘娘无需宽慰婢妾,婢妾自己的身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这样的淑妃,看淡了生死。殊不知,那年自命不凡的她初到深宫时,若也能如今日般淡然,该是怎样一番光景。可笑的是,如今这番光景,竟也是他人强加于她的。
她怀着笑意,一直看着我,许久,方柔声道,“婢妾好生羡慕娘娘,有殿下这样的人,护着,守着,念着。这些都是,婢妾求不来的。”
原来,她还是有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