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熟睡的他，这是我的六哥无疑了。

第二日一早，东宫就在张灯结彩地准备除夕夜了。我自然也是闲不下来的，宫人送上来好几十份官员命妇年后拜帖，让我摘选。我虽觉得无趣，却不得不上点儿心来。

想来也是难为淑妃，整日替我做着这些烦碎的琐事。我对了对名单册子，应该没什么大的差错。有一份拜帖却是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人声称是淑妃的嫡母，我却依稀记得，宋霖的原配夫人该是过世多年了，宋霖也因此对这个女儿格外疼爱，养成了淑妃从前骄纵的性子。

我唤来妙仪，妙仪也不清楚。我便让她把李顺德给找来。

奈何李顺德没来，来得是巧云，不不不，该是巧云的妹妹，那个伏低做小的巧珍才是。

“不知娘娘找李公公有何事？”

我没有看她，只翻看着手中的册子，“李顺德哪儿去了？”

她俯首，道，“一大早，便随殿下离开了。”

走了？刘朝宗不是一般是不会带李顺德在身边的吗？

她好像知道我想的什么似的，望了望四周，继续俯首向前走了几步，方低声道，“殿下言，倘若娘娘问起，告诉娘娘也是无妨的。”

我本随意问了一句，她却做得这般小心谨慎，倒让我好奇了。

她继而道，“李公公是随了殿下，是去，那罪人宋光的府邸。”

“既是这样的事，你不过殿下身边的一个宫人，你又是如何晓得的？”我觉得好笑，看她俯首在地上的模样，不过尘垢秕糠，刘朝宗怎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她。

闻言，她身子微微打颤，“娘娘觉得好笑？”

我笑着摇头，他们私下去见宋光自然是有万全的打算的，她这般胆小如鼠，是如何能在刘朝宗身边呆十二年的？“你还未告诉本宫，你是如何知道，殿下要去宋光住处的？”

“自然是殿下告诉奴婢的。殿下出门得早，娘娘还未醒，殿下便吩咐奴婢，倘若娘娘问起，就这样说与您听。”

她说的话越多，我便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她的话，模棱两可，仿佛是要掩饰什么。不过转眼一想，她是皇后的人，刘朝宗对她重视了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既然她如此得刘朝宗的重视，我便将那拜帖递给她，问，“你可知，这老妇？”

她看了一会儿，又将拜帖呈与我，恭顺地道，“这自然是淑妃娘娘的嫡母。不过娘娘许是不知，这位夫人是后来才被扶了正，还是那宋光要宋大人扶正的。可是据说，宋大人，很不满意这位夫人。”

“这是为何？”

她又向四周望了望，低声道，“因为据说，这位夫人，对淑妃娘娘不好。”

我看了看拜帖，若有所思。对妙仪道，“这拜帖，且先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