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后面揽住我的腰,束得我动弹不得,“你可喜欢?”
我点点头,不说话。
“昨夜睡得可好?”
“嗯。”
“孤睡得却不好。”他望着镜中的我,认真地道,“越儿睡觉好不踏实,喜欢动来动去的,动得孤,好生难受。”
倒怪罪到我头上来了!这理可说不通,我转过身来,欲与他评理,奈何我们身子贴得太紧,他的脸色忽地就变了,我可算明白了他言下之意,我的脸顿时烧得滚烫。
他搂着我的腰,声音干涩,“越儿,可以吗?”
我的身子瑟瑟发抖,我心中有他,身子也早已是他的。只是……三年前的事情,让我后怕。我想要挣开他,他却越束越紧,“那件事已然过去了。而你,还是孤的妻。”
三年前的事,到底,我与他,都是无辜的。而这三年来,他没有一个嫔妃妾室怀有身孕,已然是他为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我明白,一个我的孩子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这是他的执念,却也是老皇帝要的,“六哥,”
他拦腰将我抱起,轻轻将我放在床榻上,俯首在我耳畔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眸,他的鼻,他的唇。原来情到深处时,真的可以不计前尘往事,全心全意将自己交付于他,我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那日之后,我与刘朝宗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日子,而我们对三年前的那件事似乎也在暗地里达成了共识,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妙仪常笑言,“娘娘这些日子,倒才真真是娘娘了。”
然而,回京的日子终于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到了。这日清晨,京都的密函才到,回京的队伍便启程了。
“娘娘。”马车里,楚楚唤了我一声,言语中带着几分娇羞,“倒是有好些时日未见着九皇子了,他忙吗?”
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的。我心疼地望着她,却不知晓该说什么。我最不愿骗她的,望着她,就像是望着昔日的自己。
我笑着摇摇头,为她扶正珠钗,打趣道,“这还没有嫁过去,就成天念着了。”
她亦笑着垂下眼,“娘娘惯会取笑小妹。”
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她的模子还带着涉世未深的期许,那许是今后与心上人的相守,又许是摆脱庶出出身位居人上的尊容。我却是不敢去想,她回京后,将会面对的是什么。
“姐姐。”她忽地悄声唤我,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以前好欢喜你与太子殿下的姻缘!还记得,那日黄昏,接亲队伍的炮仗声一路响到了四房的偏远来,小妹那时便想着,期许不了那样的阵仗,但只求能与心底的人在一起,便是极大的满足了。”
我拉起她的手,却不敢告诉她皇帝的决意,于她而言,这样的日子,能过一段且过一段吧。
马车朝京都驶去,就像许多事,都会朝着它的台本上演一样。而我们更难知晓和担忧的是,又将有哪些事,会毫无征兆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