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奥嘘见泥渍满地的巷道里,蜷缩着打鼾的戈麦斯。
他几步前大力拍打戈麦斯弓起的后背。达里奥现在很着急,他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戈麦斯。
好不容易在夜晚的寒风中睡着的戈麦斯,霍然把裹住头的大衣领子掀开。伏在他身旁熟睡的流浪猫,噌地跑开了。
“别睡了,戈麦斯,你怎么没跟你的主子在一起。她不是给了你好多钱吗,怎么还睡这儿。”
戈麦斯使劲睁开衰老的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闲得慌啊,天还没暖起来就来搅我。”
“有要急事,我也是好心,你主子被警察局关起来了。”
戈麦斯变色说:“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是因为那点玩意儿吗。”
“朋友传给我的,”戈麦斯的变化在达里奥预料之中,“那姑娘去哪儿嗨不好,就着路灯在街就抽开了。刚好叫巡逻的警察撞个正着,现在正在戒毒所等家属来领呢。”
“哎呦,坏了。”戈麦斯一拍脑门。
“她有经验吗,不会又是个花天酒地的富二代吧。”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家人,她从来没回过家。”戈麦斯一脑苦闷。
“你担心她干啥,你得想明白,你的买卖做不成了。”达里奥惊异于戈麦斯对杰奎琳的关心。
戈麦斯露出担忧的神色,自顾自地嗫嚅说:“她没有家人,进去了估计就出不来了。”
“我原来指望你把这买卖分我一半呢,你主子那么有钱就没点后手。”
“要说后手,她有,她后头的人厉害着嘞。但那伙人,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戈麦斯苦恼地垂下头。
“老头你这人真奇怪,好人不好人跟你有关系吗。有人愿意救她就成,人老了婆婆妈妈的。”达里奥小声嘀咕着。
“我大早找你来就为这事,你能救救。不能救,就指望她身后的人,管他是情人还是拉皮条的。”
“老头,我走啦。”达里奥大大咧咧地朝戈麦斯招手。
戈麦斯心不在焉地哦了两声。
“下回有好买卖,记得拉我,我是不会怕警察的。”达里奥临走又补充道。
张丰毅带着笔记本等学习用品,混进赶去学的纽约初、高中生的人群里。他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等候着去往哥伦比亚大学的公交车。
站牌边,有两个冻得两颊发红如苹果般的初中生热切地聊着天。其中一个伸手指了指前面,说:“来了。”
空旷的街道驶来一辆满载学生的红色巴士,车站的人群在巴士的入口前排队。两个女孩无疑是人群中最为急躁的,她们朝巴士的入口不住地张望着。
虽说张丰毅没有赶早高峰,但眼下学生乘车的很多。所以车厢里,也算是人满为患了。年纪在十岁到十八岁的清秀女孩,有的怀里抱着课本,有的踮起脚尖从后面远望着前方的路况,有的又是冰冷又是焦急地在车里跺着脚。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最后一排车座的两个年轻人。
一位耳聋眼花的美国老奶奶坐在他们旁边的位置,有心无心地朝窗外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