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麦斯正前方,一个身材清瘦的美国女孩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脑后的黑金双色长辫,随着身体的转向自然而然地在空中飞扬,而后又轻轻地垂下。
她踩着高跟鞋,御寒的毛衣外是敞开的黑色皮夹克。
竹竿腿套牛仔裤,天生的双色头发被绾成一根及腰长辫。长辫一半油亮如漆,一半则成太阳般的金色。她的辫子就像女生常戴的双色手链,由两种颜色的细绳拧结而成。
戈麦斯没来由地生发出恐惧,他不自觉地往后靠。假若女孩真的目睹了他和达里奥的聊天,女孩会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毕竟有错在先,心里非常恐慌。
戈麦斯战战兢兢地看着她缓缓走来,女孩到了桌边,盛气凌人地伸手向他要东西。戈麦斯慌张地解开棉袄,从棉袄里面拿出了一个又厚又重的自封式塑料袋,忙不迭地递给女孩。
女孩一得了东西,就痛快地把一沓美钞甩到桌。
戈麦斯像得了宝贝似的把钱拢了拢,两眼放光地收到一起。
“杰奎琳你是个好姑娘,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杰奎琳抓着沉甸甸的自封袋,斜眼思索一阵,不放心地照例说道:“你没被人看见吧。”
戈麦斯连声否认,他把钱揣进棉袄的衣兜里。
杰奎琳两手紧了紧皮夹克的衣襟,回转身体即欲离开。她的神情如被猎人盯的野兔,眼神充满警觉。反而是撒谎的戈麦斯比她显得更加稳重。
杰奎琳刚迈出一步,脚下便有微不可闻的哗啦响声,张丰毅见到一串金属制的小物品从她牛仔裤的腰臀霍然掉落。他把桌的汉堡拿在手里,调用全息瞄准望向老旧木地板的金属物件。
杰奎琳看起来心情急迫,无意中遗落了她随身的钥匙串。钥匙串还有些女性喜受的饰物和小手工艺品。
张丰毅从位子站起来,几个箭步蹿到戈麦斯的桌边。
在戈麦斯不明所以的目光里,夹着汉堡的张丰毅拾起钥匙串,赶到门边把她遗落的东西递给她。
杵在门口的杰奎琳,迟疑地抬手。正要把钥匙接过来时,她发觉张丰毅在好奇地打量着,她从戈麦斯处得来的大麻。
张丰毅瞥见杰奎琳的手里拿着一样物品,用特殊场合下才能见到的封口式包装袋盛放。
封口袋特意避人眼目地包裹起来,把里面的白色粉末捆住。张丰毅并未发现它的紧要之处,只是觉得它的分量不轻,包装袋也比较奇怪。
即便已在纽约居住了近一个月,他仍然未曾了解纽约毒品流通的普遍性。
注视着一脸迷惑的张丰毅,杰奎琳的五指暗自攥紧了封口袋,立即打消了取回钥匙串的念头。
她果决地抽落张丰毅手里的钥匙,把封口袋麻利地塞进皮夹克内。像所有的毒瘾者暴露的时候那样,杰奎琳拔腿就跑,高跟鞋嗒嗒地踏在灯火映照的路面。
她头也不回地跑进路边的巷子。霎时钻入黑暗,消失于张丰毅不知所措的视线里。
张丰毅又是彷徨又是疑惑,他最终仍旧捡起了地的钥匙串。他不明白女孩为什么要跑呢,是他身有异味,还是她有意要丢弃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