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黄土城门缓缓打开,狂风呼啸而过,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楚京墨的大军迅速涌入城池,闲云海扶着城墙看到那浩浩荡荡的军队,心中不由得有了底气。
当日闲云海便请经鸿信上城墙观望,瞧见西域军队安营扎寨在黄沙之中,经鸿信也是有些许担忧:“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记不清日子了,但西域人就在那扎营,却没有进攻的意思,我猜测这些西域人在等待瓦剌军队的支援。”
经鸿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凭借西域诸国的战力想要进攻天朝是远远不够的,而有这种能力的瓦剌又与天朝不接壤,所以没有进攻的机会,如今西域诸国和瓦剌联手,天朝便会面临亡国危机。”
“先生!我命人写了数十封信件送往顺京城,却迟迟未见圣上回信,是不是新任圣上已经将我们这些西域将领抛弃了?”
“很有可能。”经鸿信长叹口气:“如今皇思麟自顾不暇,皇仲景在北方集结百万大军,哪还有心情顾及西域?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军队驰援。”
闲云海手心出了汗,他清楚知道西域人攻破城门后天朝将会面对什么,但区区几万人如何能抵御西域人的进攻呢?
这时经鸿信给闲云海吃了一颗定心丸,他道:“将军放心,瓦剌集结军队也要些时日,西域诸国安营扎寨便是做好了长久驻留的准备,他们并不会在短时间内进攻城池,我们还有准备时间。”
“怎么准备?难不成我们要撤守中原吗?擅自离开守城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杀头?虽然我想说的并非是退守这个主意,可是城破与杀头不是一个模样吗?今夜命手下杀两头野马,犒劳犒劳将士们,明日我挑选几人与我去西域营帐谈判。”
“嘛玩意?谈判?”闲云海的神情震惊又不解:“西域人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吐骨头,就连个天朝语都不会说,城中懂点兵法的也就先生您了,这若是一去不回,城池还怎么守啊!”
“自然,所以我也想了后路,这西域人假如真是杀意已决,我若三日未归,那你们便迅速退居中原,无需留驻守士兵,仅是白白送了性命,到时候去投奔北燕王皇仲景还是圣上皇思麟,一切随你,毕竟西域不会轻易进攻,皇思麟也正缺兵源,就算你领兵逃往中原皇思麟也会奉你为大将,你可懂?”
闲云海听闻此计长舒口气,他猛然单膝跪地叫喊道:“吾闲云海这条性命全靠先生救了!”
“行了行了,我刚才交代了
你什么?速速去办吧。”
闲云海立刻奔下城墙,与几十名士兵合力宰了三头野马,又烤了数十只野兔,今夜的伙食很是丰盛,粟米之中掺杂了肉块,油汪汪香喷喷令人垂涎三尺,城中军队已有数日未吃肉腥,看到这种美味佳肴自然是狼吞虎咽。
三十六坛老酒全部启封,军营中充斥着美酒香气,闲云海喝得最酣,醉醺醺地与北燕骑分享他曾经的战绩,寒雪十狼骑拒不碰酒,有人埋头吃饭,还有人上城墙巡逻。
楚京墨找了半圈,这才在营帐后面找到吃独食的李世卿,他怀中抱着个酒坛子,手里拿着只香喷喷的野兔,吃一口肉喝一口酒,好不快活!看到楚京墨来,李世卿嘿嘿一笑,打个饱嗝,将酒坛递予楚京墨笑道:“徒儿,来喝一点?”
楚京墨摇摇头将李世卿的酒坛一把夺过:“先生找我们有要紧事,就差你一人了,速速随我来,酒什么的等下再喝。”
“中中中!听我徒儿的!嘿嘿!”李世卿摇摇晃晃起身,在楚京墨的搀扶下才能走路,踉踉跄跄行了片刻,两人走入一间帐篷中,经鸿信手执羽扇坐在最里,方云乐、沈大壮、嬴千分坐两旁,楚京墨扶着李世卿落座后恭敬问道:“先生,不知找我们来有何事?”
经鸿信沉默片刻:“明日你们几人随我去西域军队之中谈判,以求和。”
“什么!”在座的所有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唯有楚京墨冷静思考一番回道:“求和我没有意见,可是我们手中没有筹码,拿什么求和?土地不是我们的,军队不是我们的,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筹码我们自然有。”经鸿信拿羽扇指着李世卿道:“这就是我们的筹码,李世卿身手不凡,可乱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只要有李世卿在,不愁西域人会拿我们开刀。”
李世卿好似酒醒一般,他忽而盘腿一坐念到:“阿弥陀佛,贫僧只管救人,不管杀人,此事还是找别人做吧。”
“李世卿,我不叫你杀人,是叫你救我们,现在西域大军压境,倘若此城被攻破,整个天朝都会沦为西域人的狩猎场,万千苍生将被残忍杀害,你救的便是整个天朝。”
李世卿听罢摇了摇头:“不可,我身为楚京墨的师父,理应保护他,而此去十分凶险,我不能保证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