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朝廷的事,历来波谲云诡。况且这次是陛下亲自降旨,君心难测。”
是皇帝降旨册封,会不会与那天的寿宴有关,还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姝虞回想那天皇帝陛下的神情,还是觉察不出任何端倪。
原来的管在清平日无事弹琴下棋,越三五好友种草,基本上就是退休老干部的生活,现在官职高了,势必要卷如朝堂各派的政治纷争,对管府是福是祸,都还未可知。
又是深夜的京都城外。一辆普普通通的普通马车辘辘行驶在山道上,车前只有一盏半旧的油灯恍恍惚惚地随车向前移动。赶车的车夫回头向车厢里问道:“公子,咱是现在进城还是去驿站歇脚?”
“这时候恐城门不开,去永善寺里。”车内人懒懒地答道。
“是!”车夫一抽鞭子,继续赶马车。
没有人知道,江南翁家的少当家就是坐这样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到了京城。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野心而来。
经过反复实验,小雁终于能纺出合格的棉线,但是进度太慢,姝虞想要在第一场雪之前做出一张被子,恐怕是有困难了。
十七日是司马府的百日宴,在大门口下马车的时候就见一辆装饰豪华的黑漆木马车停在前边不远处。姝虞心想,这人炫富炫的真没技术含量,每一根木头都雕着花,每条花纹上都漆了金。不仅车厢上全是,马蹄都是踏足金,车轮上缠了金丝,连车夫赶车的鞭子都是描金花纹。好歹您也用点珍珠白玉做做修饰嘛!可怜了拉车的马儿,这一车金子拉起来比拉人费劲吧。司马家怎么会交往这样的人物。
进到院里姝虞见到穆茹依的时候第一句就是问她:“你真来的,可是受邀了的?”
“哼,我当然有办法。”穆茹依颇为得意,“我表哥可是今日的贵宾,都不用求他就带我来了。”
“你表哥不是在雍凉么?怎么到京城来了?”
“不是我舅舅家的,是我姨母家里表哥,从扬州来。”
“茹依,你又在说我坏话呢?”二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姝虞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的金光闪闪的男子。这人头上戴金冠,腰上围的是镶金的玉带,衣服绣金花纹,黑靴缎面扎金花,领口袖口都是金线滚边。哗啦啦摇起手中折扇,扇骨是纯金打造,扇面上绢面绣金丝富贵花鸟云纹。好一个富的冒泡儿!
由于这一身装扮阳光下太过扎眼,姝虞都没有仔细端详他的面貌。
“表哥,我哪会编排你呢!巴结你还来不及!这是我朋友官府小姐姝虞!”转头又对姝虞说,“姝虞,这是我表哥姓翁名林壑。”又凑近姝虞耳边捂着嘴笑声说道:“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以后找他带我们去醉仙楼好好吃几顿!那是他家开的。”
“还说没有编排我,在那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我说表哥你为人豪爽仗义疏财。而且你又仪表堂堂,今天来定能俘获众多女子芳心!”
“嗯,这话我爱听!”翁佳壑再摇了几下金扇子,看得姝虞都觉得冷。这天气等闲怕冷的都要穿棉衣了,有些人真是耍起潇洒来不分时候。“下回我带你去楼里吃,保管你撑到走不动路不用花一分钱!”
“就知道表哥待我最好了!”穆茹依过去挽起他的胳膊朝里走,翁佳壑笑得两眼眯起。穆茹依今日穿的是一身绯红色,和翁佳壑的金光灿烂还真相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