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难测神鬼变,莫问乾坤一孤子。
大道方是直中取,曲中自是曲中还。
“事已至此,此去凉州借兵之计,看来……唉!段奇胜是个小人,叶千秋是个凶神。高泰觊觎白马府多时,此乃祸之始也。“
”借到兵马又如何,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也罢……今日世子竟然已死,天地间只不过多了我这一具行尸走肉。天道不公,不问苍生。道盘寂静,莫问我心。从此白马府与我再无瓜葛,我乃林中凡尘,天涯孤鸿。”
段正和站在窗边,望着孤月。远处蒙尘如卷,在月氏国都城里除了多了些烟花酒客与南疆也没什么区别。这些人之中,谁知又有多少乱臣贼子。所谓道,在这些人眼中,也不过是谋求升官发财的另一种手段。
说到底……天下正道在哪里!?看着远处,不知看向哪里,无言。
抬眼看,却已是天明。
“既然世子要去西边的凉州,那我林凡就去昆仑!!”想罢,林凡拿起包裹换上一件麻布衣服出了门去。
出了月氏国城门,背后人潮滚动,确是越走越远。
“那高延宗与龙问天想必是高泰安排在丹阳宗的,我就说……堂堂天龙寺护国,为何将侄子安排在道家的丹阳宗,如今……”林凡不由回头看了看,城楼处心中惴惴,叹气到,“此去……”
“世子在月氏国不见踪影,圣武陛下肯定问责月氏国君主,到时候大军压境不知又要妄送多少无辜。陛下天眷如今又拜食月教……为之奈何!”随摇头叹叹。
往步都魏所走了两天两夜,过了翠屏关,已经是关内地界。来到都护府更换了通关度牒,身上盘缠已经无多。
听闻昆仑九脉正宗,修习之法与丹阳宗有所不同。无论丹阳宗与天龙寺讲究的是以修为入道,凡事讲一个先来后到,达者为师。修为分元武、真武、玄武、神武四禅。每一禅分九重,三重为一均。
传闻,突破神武则可逆天改命,破碎成尊。
同时,又讲学无止境告诫此门中人。
昆仑北起南极有仙翁,东蓬黎华天地寿,讲的是有来有往,有得有失。相传圣神州与贺丘州有仙石,仙山,仙树。仙树宝璃乃天界三十三重天所在……
这一点讲的倒是与米食世家讲的不同,世家《新语吕说》讲的是,以心入道——人人生而为圣,只要修行刻苦,去秽存真,自成大道。
这一点反倒是与杂家的天机世家、儒教的子休世家异曲同工。子休世家有以梦入凡的修行法门,讲究的是礼乐入世之法。我本来就是圣人,只不过是要一个契机而已。
天机门则说,造化法门就在那里,你要平心静气认真修习即可。
这些都不讲了,凡是修行怕没有简单的。至于为何修行,便只有你自己知晓了。有不想浑浑噩噩了此残生的,也有以道法之下约束自己的,更有问大道者。
“我的《龙虎无相》已经修炼到了真武七重天,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我前去昆仑拜师?!也罢……若可以着大道,废去修为又如何,难道真的是毫无根基昆仑方才收入门中……”
“这岂非滑天下之……稽……玄门内,有谁说得清呢!?”林凡一边走一边想,
都护府内,边塞久无战事,已不需夜闭坊门。城坊禁军卫子亦不声张,只是默许而已。巡逻的虞候若非寻衅招惹,便也无碍。林凡在试衣坊内寻得一住处,乃一柴门臼所。
递上度牒,交于银两,就免于拜会了。
坊主乃夷葵楼城门禁子,外族商旅也多来寻求庇佑,夜间小厮送来羊肉粟米,也就安歇了。半夜在院内走动时,闻见哭声,却说是冤屈不得伸张。
“若世子还活着……可惜……”林凡听闻,将荷包悬于那屋门外,未免生事敲门便回屋去了。在自己屋内看着,却是一名妙龄女子。本是张望,接着月色掩护,依旧婀娜苗条我见犹怜。
想来也是红颜祸水多于无情,摇头。林凡闭上门栓,倒坐在床上,提起闭目直到第二日清晨。此去昆仑何止万里,想来从胸口拿出剩下碎银,自然苦笑不已。
忽闻有撞门声,窸窣便不像贼人,于是起身看门查看。左右无人,又寻见突然脚底又有拉扯,低头看。
有一兔儿蛇尾的怪虫,正磨蹭在靴子上,心里尤其一惊。想见《苇荡游记》里《山荒二篇》言:有兽焉,其状如菟而鸟喙……说得大概就是此物了。
名唤犰狳,不是说见生人则眠吗!?林凡将它抱起,果然收成草团,只是周身鳞片却如地蛇般身凉。密而无缝拿尾巴挡住,却还是露着长嘴像个肉球。
鼻头湿湿的粉粉嫩嫩,眼睛圆鼓鼓的倒也可怜。不久又撑开,挂在林凡两手间,看来并不怕人。
想来,必是家中豢养的。漠北世家皆有此好,笪食那边也一时风尚。林凡出门在院子里看了看,皆门窗闭合。于是带着这小东西到了门外酒馆里,问那小厮,却也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