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逝的，人，事，物，就如我狭窄视野中——蓝天中那些出现过的白云。一朵又一朵。

一朵。又一朵。

出现。消失。消逝。永恒消逝。

出现。消失。消逝。永恒消逝。

出现。消失。消逝。永恒消逝。

出现。消失。消逝。永恒消逝。

……

皆已：永恒消逝。

……而……神？

非永恒消逝——

……

神！

……

非永恒消逝！

……

无尽虚空。无尽生灭。死死生生。生生死死。

冷寂的宇宙。

被星球束缚、渺小生命。

囚禁于星系、渺小生命。

它们，无法得见，更浩远处辉煌。

长存者。

太空。黑暗。

莫问。勿触。

谁可长存？

……

停滞文明。

归于消亡。

……

——闻棋。意识。

……

冰国。

冰地。

王。夏明执掌时期。

夏历，千一百五十一年。

冬。

12月。

13日。

——这是四个月前。

此时。

此刻。

闻棋坐在轮椅上。

回想着。

记忆瞬间翻滚，惊起更深处的记忆。这令他感到极强烈的痛苦。

来自灵魂。来自意识。

这痛楚终于在一霎消散。被封存的记忆。那便不去接触。

闻棋看向远方。

那只白色恶龙。已死亡。

“走。”

金发蓝眼的高大强壮白种人推动轮椅。

黑种人青年站立着，狠狠吸了口烟。将手中的残烟随意地扔到两米外。

烟在空中爆炸。被一丝丝电弧缠绕。被烧焦的物质，掉落，掉落着。

这里没有风。

掉落在地。

没有声音。声音很小。

易凡重新戴上他一直以来遮住面容的黑白面罩。

目送闻棋离开。

他将双手插进裤兜。闭上了眼睛。

他又缓慢地睁开。

这个时候，被改造过卡车的后车门已被关上。而卡车也在这一刻启动，以极快的速度，驶离这一处废旧的、废旧的仓库。

又过了两秒。

他伸出来右手，轻轻放在眉心，眼睛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吸。呼吸。

戴着红色墨镜，留着黑色短须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了。他哈哈笑了两声。

嘴角泛着一股格外轻松的笑意。

在易凡躯体右侧，拍了拍易凡的右肩，他道：“可以开始了。”

易凡松开遮在脸上的、雪白的、全新的右手。

他恶毒地笑了。除了他自己，恐怕再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笑。他总是喜欢这样笑，因为这代表，他有绝对的自信，及绝对的把握。接着，他凝视着红色墨镜男人，看着对方的一双暗金色的眼睛。

他露出来平淡而且温暖的笑容。就像春天里的暖风。就像冬日冰寒空气中的，炉火的温度。这是他的笑。很独特，很特别的笑容。

虽然。没有谁、能够看到……

他道：“王翦。如果你是我。

你会怎么做。”

王翦推了下他戴着的红色墨镜。

“杀死曹玄。”

“我现在也是这样想。”

“哦。哈哈。”

“现在。我改主意了。”

“哦。哈哈。我也改主意了。”

“现在。我又改主意了。”

“现在。我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