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散朝之后,赵晴若带着祁昭等在宣政殿右边的静室廊前,见那人一身朝服在初阳下走来,眼眸欢喜地弯起。
“臣见过太子殿下、皇后娘娘。”
赵辰看见赵晴若和祁昭,加快了脚步上前,躬身行礼。
听着赵辰口中的皇后娘娘,赵晴若还是有几分不习惯,但他们如今这般的身份,不能不遵循着皇家的规矩。
“舅舅。”祁昭欢快地唤了赵辰一声。赵辰低头看着来到自己脚边的祁昭,眼中满是慈爱。
“太子殿下长高了许多,再过两年,看来就能和臣一起去马场了。”
赵晴若牵着祁昭的手笑道:“昭儿还呢,哥哥怎么这样心急。”
她看着赵辰,神情微微严肃:“其实今日我来见哥哥,是有一事相商。”赵晴若话音刚落,于慎便将几个锦囊奉上。
“这是?”
“是一些种子,我想让哥哥在河西那边种一些试试。”
赵辰掂拎手中的种子,轻轻点头:“工部尚书表侄子的种子?”他对这事也有过耳闻。
“看来皇上也同娘娘过河西的事情了。”
赵晴若垂眸轻叹一声:“我也想帮皇上做些什么。”
“你呀……”就是个操心的命。赵辰看着自己的妹妹,嘴角轻弯,长眉稍蹙,在心里默默地道。
“我稍后便着人去办。”
赵晴若见他应下,笑了笑,又问道:“嫂子和阿良近来可好?”
祁昭听见阿良,急忙跟了一句:“昭儿也想见阿良弟弟。”
赵辰笑道:“都好,都好。”他顿了顿,对赵晴若道:“晴薇前个月生下了一个男孩,父亲和…母亲去了雍州探望。”
赵晴若听了,低头看了看牵着自己的祁昭,道:“二老身边有个孙儿伴着也好。”她抬起眸,看着赵辰道:“但是哥哥也该让阿良多见见父亲。”
“父亲年纪渐大,哥哥应回南域陪陪父亲。皇上也有意,让哥哥接管南域的军队。”若灾祸果真降临,国家少不了有内部的动乱,而那时就更要保证边境的安稳。不过赵晴若对赵辰这一番话却是另外的意思。
“昭儿和我会好好的。”所以哥哥,你不必为了我留在这里。只要赵家好好的,我便会好好的。
赵辰别过眼,没有回应赵晴若。他低头看了看祁昭,然后弯身行礼告退。
“臣告退。”
如今的赵辰已经蓄起了胡子,身姿依旧高大强壮,眉宇之间更多了几分被岁月和世事塑造出来的沉稳。即使无甲无剑,他单单站在人群中便能一眼叫人识出当朝得力武将的气势。
但是在赵晴若面前,他还是当初那个满是愧疚与怜爱的兄长。
身为赵氏子弟,亦是朝中大将,他终身的使命只有为国为民守护江山。但是他仍有一份私心,参杂着当年的遗憾,想要在她身边留得久一些,陪着她再久一些。
……
“妾身似乎也有许久没来宁妃娘娘这里坐坐了。”静辰宫内,惠嫔拿起沉璧奉上的茶,揭了揭茶盖却没有喝下。沉璧站在二人之间,微微上前挡着宁妃。
“气冷了,大家都不爱出门。”宁妃随口应道。
惠嫔勾着嘴角:“是啊,入了冬,皇上又不常来后宫,后宫也少了许多声音。”
“不过,长清宫依旧很是热闹呢。”
宁妃低头看着手,淡淡道:“淑妃有孕,热闹是应该的。”
惠嫔瞧了一眼宁妃,道:“来似乎没见娘娘去长清宫坐过。如今淑妃娘娘怀有龙嗣,可是皇上最看重的人呢。”
宁妃闻言,微微蹙眉道:“惠嫔慎言。尊卑有序,皇后娘娘才是皇上最为看重之人。”
惠嫔扯了扯嘴角:“是。妾身错话了。”她看着宁妃,眼眸微眯:“宁妃娘娘常去皇后娘娘宫中,想必这些事情是比妾身更明白一些。”
宁妃知道惠嫔这样是什么意思。这些年宫中她也隐隐听见宫里有声音自己是跟皇后为一党了。
宁妃垂下眼,语气微冷:“本宫只明白一点。皇后娘娘是正妻,而我们,都只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