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政留在未央宫陪了她一夜,早上便又回了承乾宫,但是留了话说会回来用午膳。
今日倒是个难得的晴天,御花园的梅径已然开了几枝红梅,赵晴若早就想出门去看看,便在心中暗暗念着待和祁政用完午膳便一同前去。
祁政走后不久,便有人来了未央宫请安。
“何昭仪真是有心,还送了这许多的补品。”赵晴若让人将何昭仪带来的东西收下,对来人道。
何昭仪道:“皇后娘娘安心养胎,妾身不敢打扰。但是许久不见凤颜,也还是记挂着的。”
赵晴若不去细究她话中的关切有几分真假,陪着何昭仪说了几句话。
“这几日皇后娘娘没有出未央宫,怕是也不清楚这宫中发生的一些事。”何昭仪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总算是说出了来意。
“前几日安嫔娘娘解了禁足在御花园里赏雪时,遇见了淑妃娘娘。安嫔娘娘一向说话直率,言语中顶撞了淑妃娘娘几句,但是淑妃娘娘大度没有与她计较。可后来安嫔娘娘竟然让人将淑妃娘娘夸了几句那一株梅花给连根拔了。”
“妾身想着,安嫔娘娘就算是再直率,可这般也算是以下犯上,有违宫规了。”何昭仪叹了口气,似乎很是为淑妃鸣不平。
赵晴若听罢,问了一句:“安嫔此番确实有些鲁莽生事。可是本宫听宫人回禀说淑妃可是罚了安嫔在雪中站了半日的。”淑妃一向骄傲。面对这样的挑衅,赵晴若可不相信她回忍气吞声。
何昭仪面色微微一变,道:“淑妃娘娘的惩罚只是算作小惩。妾身想,这样的事。终究还是需要皇后娘娘来做主。”
做主还是借她之手处理她看不惯的人呢?赵晴若浅浅一笑,道:“淑妃是妃位,她也有权责罚行为不当的安嫔。何昭仪此番前来将这件事说与本宫,也是何昭仪对本宫有心了。”
何昭仪见赵晴若还是没有打算惩罚安嫔,心中想起安嫔解了禁足后每每遇见自己就冷嘲热讽的模样,虽然有气但还是只好压了下来。
赵晴若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让人送了何昭仪出去。
待这殿中又清净了下来,赵晴若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思量着。
这宫里的女人,总是不得安宁。表面的平和也也不过是一层遮掩的布罢了。有人惦记着她的肚子,有人互相看不顺眼,吵吵闹闹。
不过如今看来何昭仪记恨着安嫔又来向她寻求“公道”,想来那件事应该与她无关。
而其他人……淑妃是最有实力那样安排的人,不过她的性子……
赵晴若想起淑妃,又念及了今日庙堂之事,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
她低头,双手搭上肚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
祁政依言回了未央宫用午膳。午膳过后,赵晴若拿出了那件冬衣让祁政穿上。
“早知朝云手巧,如今看来,朕还是低估了你。”祁政穿上那冬衣,便觉身上温暖,甚至有些微热。想来待天气再冷一些,用着便刚好了。
“皇上喜欢就好。”赵晴若轻声道,替祁政整理好衣领,然后转头看了看窗外晴朗的天色,上前几步拉着祁政的手:“皇上,妾身看今日天气甚好,风也不大。不如皇上陪妾身去御花园中走一走如何?”
祁政有些不同意:“朝云如今应当安养。”
赵晴若道:“太医说妾身的胎尚稳。日日憋在这未央宫,妾身怕也会闷着孩子。而且妾身记得范将军的夫人说过,有了身子也该多多走动,也是为了将来好生产。”
“也好。”祁政见她今日难得走有这般兴致,便随了她,眼底带着一丝宠溺,开口道:
“那朕便和朝云一道走走。”
赵晴若垂眸应了,长睫下目光深深,凝在她给祁政身上这件衣服绣的龙纹上。
长清宫中。
淑妃也听闻了自己外祖父这几日治贪有宫,想着也能趁机去见一见祁政,便让人准备做些糕点,但自己还没上手,便见于慎来了。
“奴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知道他是赵晴若身边的人,面上带了些敬色。
“可是皇后有何吩咐?”
于慎在心中默叹一声,开口回道:“皇后娘娘说今日御花园的梅开了许多,请淑妃娘娘前去同赏。”
淑妃闻言,脸色微微一沉。莫不是她知晓了上一次自己和安嫔的事情,想要对她发难?
但那到底是安嫔以下犯上,她所做亦是符合身份。她不怕她。
“本宫知晓了。待稍作整理便去。”
淑妃回了于慎,然后做到了妆镜前,为自己添了胭脂,多戴了几只珠钗。
她就算要对她发难,可她也不是能任人欺凌的,她不怕她。
淑妃盛妆来到梅径,本打了腹稿准备和赵晴若说,但是她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的除了赵晴若,还有祁政。
“妾身……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赵晴若站在祁政身边,笑得温柔端庄,看着淑妃道:
“淑妃今日的衣裳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