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璧心知他是累得狠了,白日着急赶路,竟也没问一句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多了几分歉疚。好在莺莺和墨墨通晓人性,一路上走得极稳当。
往西去二里路,果然有一间茅草屋,周围还用栅栏围起了一个小院。晏惊卿将老妇人重新背起,李沉璧便上前敲门。
院内似有呼喝声,栅栏并不高,李沉璧瞧见屋前有个着粗布青衫的少年正拿着一柄木剑划了个收式,随后才收剑过来开门。
他正疑惑这一男一女要干什么,一见老妇人便惊叫道:“祖母!您怎么了?”
老妇人安慰他道:“哎,令令,祖母没什么,路上摔了一跤,幸好这两个好心人把我送回来了。”
李沉璧说道:“小兄弟,我们可以进去吗?”
那少年“啊”地一声反应过来,让了一步,叫他们进去。
晏惊卿把老妇人背进里屋,将她扶到床上。郑令齐心疼祖母,泪都要滴出来。
郑令齐道:“祖母,我给您请大夫去吧。”
老妇人拦他道:“别去。令令,别去。祖母没事儿的,你给我打盆热水来捂捂,我躺躺就好了。”
郑令齐却不同意:“不行,不请个大夫来看,我不放心。”
老妇人爱怜地抚了一把孙子的头,叹道:“这方圆几里就咱们一户人家,外面黑灯瞎火的,要摔进猎人挖的陷阱可怎么好?听祖母的,你非要去,明儿个再去。”老妇人这样说,郑令齐方答应了。
一旁的李沉璧说道:“阿婆,那我去给您请大夫吧。”
老妇人摇摇头说道:“这地方一到天黑便迷人眼睛,你不熟悉地方,怕是会迷路。姑娘的好心我领啦,明个让令令去便是了。”
李沉璧应了,又听老妇人说道:“今天多谢你们了!天这么晚了,附近也没有旁的落脚地方了。如果你们不嫌弃,今晚就留下来住在这里吧。”
郑令齐猛地起身朝晏李二人深深弯下腰去:“谢谢二位搭救我祖母。”
李沉璧赶忙侧身避开,不受他的躬礼。晏惊卿还了礼,道:“小兄弟不必客气,那我们就叨扰了。”
服侍完祖母之后,郑令齐去烧热水,晏惊卿主动跟去帮忙,李沉璧则与老妇人话些家常。不一会儿水烧开了,晏惊卿进屋里来,同李沉璧一起与老妇人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郑令齐带他们进到右侧的屋子,颇为抱歉地说道:“我家只有这两个草屋,一间是祖母住的,一间原本是我爹娘住的,后来······后来就是我住了。今晚我去祖母那里守着,两位就请住在这里吧。”
李沉璧谢过,但心里着实尴尬了一回。自从她很小的时候离开家,长这么大还未与人在一个房间里休息过,更何况晏惊卿还是一个男子,可是她又不好再去打扰老妇人。
郑令齐转身走了。李沉璧正不知如何面对他,便听晏惊卿道:“李姑娘,我有事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