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璧道:“我来为二位引见。这位小公子叫晏惊卿,是我前些日子结交的好朋友;这位贤姐姐全名叫做邵贤,是沈老的徒弟,素手仁心,医术高明得很!”
邵贤本来听得认真,待听到李沉璧说她“医术高明得很”,便用手指点点沉璧的鼻子笑骂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平白叫我在晏公子面前丢脸。”
三人一齐笑起来。晏惊卿仍然挥不去心头的担忧,虽忐忑不已,却不欲表现在人前。
邵贤望望门外,对晏李二人说道:“小兴这孩子素来调皮,别是跑去哪里玩了。这样吧,二位先请稍坐,我去请师父出来。”
才要往门口走,便见沈兴搀扶着沈老便进来了。
沈老虽年过花甲,须发仍是黑色,只是身体有些佝偻,步履缓慢,左手拄着一根梨木拐杖。
沈兴把刚才邵贤说的话听了个全,嘴里嘟囔道:“贤姐姐总是不信我。”
邵贤帮着扶沈老的左臂,将他搀扶到椅子上,听见沈兴这话不禁好笑,道:“好好好,是姐姐错了,不该冤枉了小兴,我去做些虎皮糕来,看在虎皮糕的面子上,小兴原谅姐姐这一回罢。”
沈兴小孩子脾气,听见虎皮糕立刻便笑弯了眼睛,说道:“贤姐姐亲手做的虎皮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虎皮糕!”
邵贤无奈一笑,神情微微抱歉,说道:“我去添些茶水来。”说罢便转身拨帘出去了。
沈老捋捋胡须,说道:“他小孩子脾气,勿要见怪。”
晏惊卿和李沉璧一同上来拜见。
晏惊卿行了礼道:“今日冒昧来此拜见您,只因晚辈自十五岁那年起遭遇一场祸端伤了右腿,往后一直行走不便。晚辈也看了许多大夫,两年过去了,仍然没有希望,几乎万念俱灰,心中虽然明白,只是仍不肯放弃。听闻您是宿世名医,恳求您瞧瞧我的腿是否还有救?”
这一番述说勾起了伤心事,晏惊卿不由得心中大恸,微微低下头去,眼眶里阵阵发热。
沈老道:“年轻人别急,能不能治好,我需得先看过。丫头,你把他扶到那边小榻上。”
李沉璧应了声是,虚扶着晏惊卿到了里屋,又出来和沈兴一左一右搀扶沈老。
沈老看病时不欲外人在场,因此李沉璧和沈兴在外厅等候。
沈老先是隔衣敲了敲晏惊卿的右腿,又吩咐他脱去鞋子,问了些问题,好大一会才叫李沉璧和沈兴进去。
沈老沉默了片刻说道:“年轻人身带仙根,又是被天雷煞所伤,腿上又没有伤口,实在是我生平未见。”
听得这番话,李沉璧偷偷去看晏惊卿,他眼中果然盛满失望。
晏惊卿的心好像被一块大石捶中,直捶得他眼前发黑,直不起腰来,他强令自己镇静下来,说道:“多谢您······费神。晚辈······认命了······”他想到自此以后永远不得归家,不由得心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