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五年,时值三月,草长莺飞。江南两岸柳翠鸢飞,秦淮两处环肥燕瘦,天下太平。
一个身穿百家衣,发丝雪白,杂乱。手持花铃棒的老叫花子在一家酒铺门口大声唱着莲花落。
而一旁的小乞儿则羞涩的牵着老叫花子的衣角,低着头,不敢看越聚越多的人们。
“修尘,你害羞个甚。”老叫花子低着头看着羞涩的修尘严声道。
“爷爷,我怕。”修尘诺诺的声音传来。
正当老叫花子正要训斥修尘时,酒铺老板从店内走出,看到老叫花子,便笑盈盈的送上一坛美酒。
“凌二爷,你老瞧,上等的杜康酒。
你老尝尝鲜?”酒铺老板像狗腿子似得殷勤的递上一坛酒。
“嗯,贾掌柜,不错啊,这次挺机灵的。”老叫花子凌二爷笑着拍了拍贾掌柜的肩膀。
“那是,那是。”贾掌柜低眉哈腰的笑道。
“那老叫花子也不找你麻烦了,日后有钱还给你,走了。”凌二爷笑着摆着手,牵着修尘远去。
贾掌柜抹着额头的虚汗,尬笑道:“凌二爷严重了,这是小的孝敬你老的。”
说完,抬起头看着远去的凌二爷拍了拍胸脯的肥硕,走进店内。
凌二爷何许人也?
凌二爷名云字玄幻,是金陵天子脚下的丐帮扛把子人物。
为人嫉恶如仇,义薄云天,是金陵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金陵曾传“十二钗,艳秦淮。凌二爷,美名传。”
而贾掌柜之所以怕凌二爷,则是因为其人不愧自己姓氏。
曾卖假货于凌二爷,被凌二爷一怒之下召集了数百乞儿在贾掌柜店前唱了三天三夜莲花落,把贾掌柜数落的一文不值。
围观的百姓也轰然叫好,甚至衙役也跟着卖力鼓掌。
至此,贾掌柜见到凌二爷就心慌腿打颤。
话多少提,且说凌二爷牵着修尘的手回到住处,伸个懒腰。
说是住处,其实就是金陵城乌衣巷旁的桥洞。
几个乞儿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遮风避雨的场所。
凌二爷将酒放在草席上,顺势一躺,打开那坛杜康酒,一招张国老倒喝酒,一道琼浆玉液如悬河入凌二爷口中。
凌二爷满足的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看着瞪着双眼的修尘。
捂着酒壶,急道:“不行,不行,修尘你太小了,不能饮酒。”
修尘看着不修边幅的凌二爷,瞥了瞥小嘴,可怜且疑惑道:“凌爷爷,你为啥不要些食物啊。”
“哈哈,人生在世,当须快活。
五谷只能抵饿,不能快活。
你说,我要他作甚。”凌二爷大声笑道,随后刮了刮修尘的小鼻子。
修尘啪嗒着大眼,低声道:“可是,可是我饿啊。”
“哎呀,你看看我。”凌二爷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袋,歉疚的看着修尘。
正当一老一小交谈时,桥洞内陆陆续续的又走进几个乞儿。
“小乙,你那还有些食物吗?”凌二爷开口朝最后一个乞儿开口道。
“有,二爷,我这还有些。”乞儿小乙回道。
“那好,先借我一些,改日还你。
今日出去忘记给修尘讨些食物了。
唉,人老喽。”
说完,凌二爷结过小乙的食物递给修尘。
“二爷,你咋不早说啊。
我这还有一个鸡腿,打算晚上讨不到时候吃的。
反正我二狗子贱命一个,饿一顿没事。
可别饿了修尘,他还小。”
说完,另一个乞儿递给凌二爷一个鸡腿。
“二爷,我这也有。”
“二爷,我这有桂福祥的糖,修尘最喜欢吃。”
瞬间,桥洞热闹起来,几个乞儿纷纷掏出自己讨来的食物递给凌二爷。
凌二爷笑着接过乞儿们递来的食物,随后转手递给修尘。
自己却拿出那坛杜康酒,朝乞儿们笑道:“来来来,一起喝酒。
兄弟们都不容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