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姨娘被如吟羞辱的面色铁青,银牙都要咬碎了。
这个慕如吟,何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说话这样的难听!
当着刘嗳的面,她竟然也敢这般……简直是自寻死路,不过,嘴上占几句便宜又有什么厉害的,真落到了好处那才算本事!这样想着,庞姨娘就委屈巴巴的看着呼哧呼哧的刘嗳,他被气得不轻,目龇欲裂的样子当真有几分可怖。
庞姨娘脸上露出两份厌弃,却微不可察,一闪而过。
刘嗳身子都摇摇晃晃的,浑浊的眼球里是一望无际的愤怒,他一步一步朝着如吟走近了,一字一顿的道:“慕如吟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一双大手轻柔的拂过如吟的鬓发,温柔小意的像是两人情正酣时的调情手段:“你当真是大胆!”
说罢,一个耳光便狠狠的甩在了如吟的脸上。
打的她半张脸都近乎麻木了。
她嘴角渗出一线血丝,怔怔的望着癫狂的刘嗳,眉目清冷。
嘴唇里蔓延出的铁锈味还带着苦涩,原来这就是她嫁的良人啊!
前世她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侍奉着刘嗳,从未忤逆过他的意思,可结局呢?这一世,她稍有反抗,便是这般打骂…..
她嫁与刘嗳这几年,除了不曾生育……说到生育,当年庞姨娘因家中遭乱,孤身一人上门找刘嗳求助,因她是刘嗳表妹,所以如吟起初,待她很好,甚至为她攒了一笔嫁妆,等着刘嗳谋了官身,便可以找一户好人家,让庞姨娘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可是后来……
灼桃一声怒吼,就朝着刘嗳扑了上来,又是挠又是扯头发的,贝齿狠狠的咬在刘嗳打了如吟的那双手上,疼的刘嗳嘶吼一声,朝着灼桃的肚子就踢了一脚,直踢得灼桃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旁的梨花树上,树枝颤巍巍的晃了两下,落下一片叶子在灼桃的发上。
如吟心痛如绞的扶起了躺在地上呻吟着的灼桃,脑子却飞速的转着,当年之所以同意纳庞姨娘进府,是因为大夫上门给庞姨娘诊平安脉的时候顺带着给她也诊了脉,大夫告诉她,她体质极寒,这辈子都没有子嗣缘分,她当时因为这件事伤了心神,哪还有心思去管他们的事情!
既然生不出嫡子,那肯定是要为刘嗳纳一房妾室的!
不是庞姨娘,也肯定会是别人!况且庞姨娘当时还怀了身孕。
可现在想想却是不对啊,她后来明明怀了冯郇的孩子!
但大夫当时言之凿凿......前世的时候,她被冯郇那色胚侵占了之后,就神思恍惚,哪里还想得到这样的事,而重生之后,她日夜辛苦谋划,亦不敢,也不曾去回想那段不堪的过往……
如吟脸上的神色登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她去打量被庞姨娘抱在怀里的蕊蕊。
庞姨娘却不曾注意到如吟的打量,依偎着气喘吁吁疯魔了的刘嗳,低声细语的说道:“我总是去求见姐姐,可姐姐根本不见我!三言两语就让宋妈妈把我打发了,我哪里敢提银子的事情!现在左不过一个奴才,都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您可算知道我平日里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
委屈的用手绢擦着眼角的泪,柔弱又无助。
灼桃大怒,瞪大了眼睛欲要再骂,谁知道一口凉气吸进嘴里,腰腹里就刺痛的跟有针扎似的疼,她哎哟一声,疼得直抽气,哪里还说得出话!只嫩哥要吃人般恶狠狠的瞪着庞姨娘。
刘嗳冷哼一声:“左不过一个奴才,发卖了就是!”
如吟在灼桃的腰腹上轻轻揉了揉,然后招呼碧荷去请宋妈妈过来:“快去找宋妈妈进来把灼桃背回结香院好生躺着!”然后看向了刘嗳旁边跟着的小厮昭南:“你去医馆里请一个大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