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随时欢迎。”红眼法师立刻振奋道,声音抬高了好几度:“你现在就有线索提交吗?”
“是的。”
“请说。”内务处的这位立刻从斜挎的腰包里掏出本子和笔准备记录,
“怨灵的记忆中,没有什么线索能证明赛欧思是间谍。血脉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清楚,唯一显得可疑的是一封信”德尔塔拉了张椅子坐下,边说边回忆,内务处的法师间隔着提出疑问,他便停下来回答,本来梦境中并没有多少内容,却因为内务处法师大量的疑问而将这个过程拖长了至少半个小时,让他感到口干舌燥。
当内务处法师想着办法将之前问过的一个问题换一种说法再问了第三遍的时候,德尔塔终于打断了他:“我知道的其实也就这些,没有什么可以再核对的了。”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连家具的摆放位置都要问那么多遍?再拖下去,福特里尔他们几个都要来了。
“感谢你的协助,”内务处法师眼底因通宵调查而诞生的血管又粗了许多,德尔塔都不忍心在心底苛责他了。
“但愿你们能弄清楚这档事。”
红眼法师自信满满:“只要我们内务处想要了解,那就没什么能继续隐瞒下去的。”
不该我们了解的,我们也不会继续下去。
“那就这样了,告辞。”
德尔塔目送他远去,摇了摇头,走到密封釜前转动阀门,开始更换水槽中的营养液。
“提姆斯先生,他果然愿意主动为我们提供帮助。”红眼法师在赛欧思的遗宅里,对德尔塔之前见过的棕发男子说,并将自己的记录交给他。
天花板、地板、家具上结出的那一簇簇锐利冰晶还是没有清除掉,不过尸体倒是秘密运了出去,给专业人士解剖调查去了,尸体原来在的地方,那些由血液结成的赤红色冰晶看着并不渗人,反而有一种悲怆的美感。
他们这几天为了降低影响,隐瞒赛欧思莫林一家的灭门惨案,都是以排除危险品的理由来做检查的。
有些法师会在房子里放剧毒试剂或者半引发的卷轴做防身用,更严重一点会违规改建制造杀伤性机关,调动到别处去时又忘记清理这些东西,留下安全隐患,误伤到房屋的下一任主人,所以这个理由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提姆斯一直没有坐下,旁边有他的下属来来去去地检验地板痕迹,还有可能残留的药剂气味。
“这不难,米狄尔,精灵血脉者的共同处就是他们总期盼任何事都有个结果。”他随手将红眼法师的记录递给另一个下属肖。“即使是那位克丽丝阁下也不例外。”
内务处这么做可不能算违背炼金科主任索菲亚寇列斯特的指令,是德尔塔范特西自己要主动配合的,他们难道还能阻止他不成?
肖翻完了米狄尔带回来的纸面记录,有些迟疑道:“我们搜寻过屋子里每一张有写过文字的纸张,但从来没有见过一封信,尤其是卧室的床头柜里,里面只有一些常用药剂和烘干的植物材料。如果不是范特西提供了错误的信息,那就是有人进来拿走了那封信。”
“可是在魔眼记录中,赛欧思死的那个晚上,没有外人进入过这所房子。”
“那会不会是范特西自己带走”米狄尔做出了假设,又很快推翻了自己:“不,他不至于这么做,这是很容易被揭穿的谎言,而且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棕发的提姆斯冷冷道:“如果不是德尔塔范特西童心未泯,想要拿我们找乐子,那就是魔眼管控室可能有被渗透,给予了我们错误的信息。或许那个信封里有什么重要情报,足以让人用诱导药剂这样不容易被想到的昂贵药剂做毒药用途谋杀赛欧思,然后魔眼管控室为他们作配合,只是还没来得及清除残留的灵体,德尔塔范特西就提前闯了进去,逼他们不得不隐藏起来。”
“魔眼管控室的影像记录虽然不能修改细节内容,但删减一段还是可以的。没有对比物的情况下,想要营造出无人往来的假象再简单不过了。只要删除凶手进入和离开房子的那一小段影像即可,十几秒的误差也不容易发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米狄尔问他,其他在工作中的内务处法师们也侧耳倾听,在这里查了一个通宵,精神都有些麻木了,期待事情有新的变化。
“先去找院长要一份搜查手令,好让我们调用更多魔眼影像做对比,德尔塔范特西伪造线索的可能性也存在。”提姆斯告诉下属:“所以在我回来前,你们还要继续找线索,除了米狄尔,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带着记录回办事处,或许他们做出的解剖结果能和范特西从怨灵那里得到的记忆做映照。”
“明白。”内务处的法师们纷纷答应道。